对他的态度从?不服气到沉默、从?沉默到敬重。 祁仲沂乐不思蜀,本就记性不太好,如今更是连侯府的门朝哪儿开都记不得了。 容家人?一走,永平侯府与容宅都空置下来,祁令瞻常以家中寂寞为由留宿宫中。 如今西宫的衣柜里常备他的换洗衣物,他用照微的玫瑰露的净面,衣服与她?熏同?样的茉莉香,兴致上来时,也?研究过花样百出?的帐中香。试香成了他近来新的乐趣,只是有时偶尔过了界,两?人?倾在帐中,常常险些将?香炉踢到地上。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自然有流言蜚语传出?。 聪明人?装作不知情,但御史台总有些顽固保守的官员,一个月内连上三道折子,更有甚者在朝会上罔顾朝序,打断二省官员议事,站出?来慷慨激昂,要太后洁身守贞,以做天下妇人?表率,严明宫禁,不许前朝官员随意进入后宫。 祁令瞻欲要出?面阻止,照微却以眼色挡下了他。 早在与祁令瞻的关?系不清白那?日起?,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责难的心理准备,如今更是面无?愧色,垂睨着?那?发难的张御史,说:“听说张御史的老母是寡身再嫁,才能供给?张御史读书科举,入仕朝堂。张御史陈辞之前,是忘了自己吸得谁的血,欲效那?东郭之狼么??” 张御史辩白道:“夫死从?子,臣母为臣谋生,故寡后再嫁并无?不妥。” “你的母亲是为了谋生,那?你呢?” 照微的目光在满殿朱紫中扫视一圈,又落回张御史身上:“听说你妻妾满堂,闲时常与同?僚寻风问月,艳词流唱于青楼馆阁间。张御史此举,是为求生,还是为求欲?” “臣……” “若论正身守贞,本宫做得远比你出?色,你竟有脸面来指责本宫。” 张御史当即又改了评判准则,搬出?男女所秉道德不同?的理由来。 照微轻轻敲着?金玉案上的镇山河,语调轻缓:“男女有别,君臣亦有别,张御史的意思是,仅凭你身为男子,就能枉顾君尊臣卑,凌驾于本宫之上,是吗?” 此话大不敬,张御史不敢认,忙环顾四周寻求声援,奈何他的同?僚们也?都有风流韵事在身,怕被抓住了把柄,不敢出?面声援他,见太后气高焰盛,个个都垂首不语。 一鼓作气不成,此事终是落了个偃旗息鼓的下场。 照微却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为了敲打他们,叫江逾白往外放出?风声,说要效仿前朝女帝设立“兰台”,召集一群空有皮囊的世家子,名义上是为修书立传,实则皆是女帝的宠幸之臣,既能饱欲,又能钳制他们背后摇唇鼓舌的长辈。 照微下旨召了几位御史家的公子入宫,留他们在延和宫住了两?天,虽未召幸,却将?张御史等人?吓得不轻,生怕自家儿子担上佞宠的恶名,从?此断送仕途不说,就连娶妻成家也?成了奢望。 于是当初上折子要太后守节的几位御史,在张御史的带领下入宫磕头请罪,将?自家的儿子从?那?虎狼窟里领了出?来。 照微乐不可支,要饮酒来庆贺此事,枕在祁令瞻膝上发笑:“张御史整天以他那?七个儿子为荣,说是祖上保佑,人?丁兴旺,他不是舍不得一个,他是怕我陆陆续续都召进宫来,叫他张家绝了后!” 祁令瞻拨着?她?鬓角的碎发,说道:“他那?七个儿子,痴傻顽愚狂庸恶,在你面前晃两?眼都是侮辱了你。” “自然是说笑的。”照微扬眉,“天下的好男儿,谁能越得过我家哥哥,是不是?” 此话令祁令瞻心中很?是熨帖,“你知道就好。” “你既是最好的,自然不必顾忌别人?,那?我若是将?薛序邻召回京来,你也?不会不高兴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