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微闻言从榻上爬起来,弯腰要去穿鞋, 祁令瞻问她去哪儿,照微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这招儿太阴毒了, 自伤更叫人难以苟同。我得去瞧瞧杜三哥哥呀,好生安抚他?一番, 他?可?真是?被你坑惨了。” 祁令瞻从身后拽住她的衣带,语气有些不悦:“他?又没少胳膊断腿,有什么好看的,受伤的人是?我。” 照微道:“我在这儿对你关怀备至、温柔小意,若是?叫你尝到了甜头,下回你还敢这么干。我就应该趁着你负伤动弹不得,去找杜三哥哥逍遥快活,让你眼巴巴盼着。” 她毫不留情地把?衣带从祁令瞻手中拽出,皮笑?肉不笑?道:“我这是?为你好。” “照微!” 见她真要往外走,祁令瞻用未受伤的左半边肩膀撑力起身,仍然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忍痛的抽气声。 照微也不过来扶他?,只回身冷眼瞧着。 祁令瞻咬着后槽牙,缓声说道:“刚才忘说了一件事?,生辰礼那一百万两银锭如今在我手中,我本想着送给你养精骑,倘你不想要——” 照微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伸手,“谁说我不想要,拿来。” 祁令瞻说:“你心里记挂着你的杜三哥哥,我怕把?钱给你,你转头再给他?,那我岂不是?白折腾这一趟。” “怎么会?。” 照微的态度软和下来,贴着他?坐下,捋着他?的袖子,说道:“你把?钱给我,我忙着花钱,就没空去看别?的男人了。” 一双乌黑的秋水目,毫不心虚地望着他?。 她往祁令瞻伸手要东西,自幼都?是?这般理直气壮,从来也不怕他?生气。 祁令瞻牙根泛痒,低声骂了她一句:“小白眼狼。” “嗯,我是?小白眼狼,你是?黑心狐狸,不觉得咱俩还挺般配吗?”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却把?库房的钥匙拿给她,叮嘱她夜里再派人来搬。 “钱到了你手里,千万别?叫杜思逐那群人知道,那群武将拉不下脸同我要钱,却能欺负你一个姑娘家脸皮薄。” 照微得了钥匙,高兴地搂着他?亲了一口,险些把?人掀翻在榻上。 她一阵风似的卷门而出,只留下一句话:“你好好休息,我傍晚再来看你!” 难得她还惦记着傍晚回来。祁令瞻平躺在榻上,望着垂帐被微风吹起的觳纹,心里也一寸一寸变得柔软,恍惚有种她仍把?此处府邸当成家的感?觉。 照微走了,平彦才敢端着熬好的药送进来,祁令瞻服药后觉得有些困倦,仍不忘叮嘱平彦:“叫厨房今晚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再去陈记买些杏脯和桂花糖。” 照微凭空得了一大笔钱,不必向三司支使,也不必经二府审议,全由她作主使用,这样一来,养精骑的钱有了,给她们配备战马、弓弩的钱也有了,她心中十分舒坦,傍晚回来时脸上还挂着笑?。 堂间的八仙桌上刚摆上菜,祁令瞻坐在桌边,正尝试用左手摆弄筷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下午做什么去了?” 照微走到他?旁边坐下,先灌了一碗冷茶,说道:“给逾白和飞霜传了封信,又安排人去盯紧那几个北金细作,他?们已将生辰礼被劫的事?派人传往北金。” 祁令瞻“嗯”了一声,专心致志夹盘子里的菜,两根筷子在照微的眼皮子底下打?架。照微很?少见他?露出此般拙态,看了好一会?儿笑?话,见祁令瞻蹙眉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截木头,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将他?的碗端过去,每样菜都?给他?夹了一些。 祁令瞻盯着碗,仍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行吧,我喂你吃。”照微今天心情好,搛了一片茭白递到他?嘴边,仍揶揄他?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