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了?” 祁令瞻开门见山问她:“杜思?逐的妹妹说他喜欢的姑娘是你,你怎么说?” 照微颇觉好笑,“你特意引我出来,就为了问这个?” “这件事很重要,照微。” 祁令瞻微微压低了声?调,“你给杜家的恩宠已足够惹旁人眼?红,你与杜思?逐之间绝不能有任何不清白的地方,否则你为抬举武将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视为徇私情,不仅文臣会攻讦你,武将们也会为此不齿,怀疑你北伐的决心只是一时为情爱迷了眼?睛。” 照微讶然半晌,“我何时说我喜欢他了?” “那方才他妹妹说那样?的话,你为何不反驳?” 照微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好哥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这种话作没听见便罢了,难道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叫人下不来台么?” 祁令瞻语气微顿,“这么说,你对他没有任何私情?” 照微不答,一双清泠泠的秋水目望着他,黑白分明?如银水曜玉。 她反问道:“那你问这些话,也是尽出于公心,半分没有出于私情么?” “我……” “你敢说是,我再?回?答你。” 祁令瞻问她:“我出于什么心,对这件事而言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照微拾起落在衣上?的桃花,捧在掌心里把玩,她说:“倘你是出于公心,我就算讨厌你这般质问,也会与你讲清楚。倘你出于私心,那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你多说,你这个假公济私的懦夫。” 她的话不留丝毫情面。 理智而言,祁令瞻觉得自己?应当誓以为公,既是为了有立场劝谏她,也是为了杜绝自己?心中隐秘的念头,须知他的身份和立场,比杜思?逐更不配与她言私情。 可是理智毕竟有限,数番试探与折磨后?,纤薄得如同一触即破的窗纸。 沉默许久后?,他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我问心有愧。” 照微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却又在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后?倏然消失。 他说:“我对你抱有罪孽深重的绮念,这番心思?若不加遏制,早晚会害了你。若非如今国事未定,尚不能放手,我会带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念头离你远一些,无须再?烦扰你,也无须你舍身可怜我。” 垂目望着沾在衣袖上?的桃花,他嘴角轻轻牵了牵,颇有几分自苦的意味。 “我是庸人自扰,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都是应当的。然而为了克制对你的情意,我实在割舍了太多,只想让你稳坐明?堂,不受任何指摘。我不配,杜思?逐更不配。” 他的语气堪称谦弱温和,然而话中透露出的偏执却令照微感到一阵胆寒。 她气得声?音微微颤抖,“你凭什么这样?管束我?” “凭我是你哥哥。” “我不认!母亲她已经和离,我如今不姓祁,我——” “无妨,”祁令瞻语气淡淡,“我认你是妹妹,这便够了。” 他缓步走近她,抬手拾起落在她双螺髻间的桃花,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低声?轻语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他说:“你今日这副模样?,好像比在宫里时更高兴,我知道宫里的日子难捱,你想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情理使然。但这个人决不允许手握重权,决不能威胁到你在朝中的威信和地位,恩和宠,你只能给一种。” 照微冷眼?与他对视,“若我偏不呢?” 祁令瞻微微低首,说:“那我会帮你斩除这种威胁。” 这句话本身就像是一种威胁,照微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心中忽而高悬又忽而沉坠。 他半垂着眼?睛把玩自她发间撷落的一朵桃花,慢条斯理将粉玉碾碎,而后?毫不留情地覆手抛在地上?。 他的神情显得温柔怜悯,照微认识他这么多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