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江悬原谅自己。 张临渊叫谢烬不必太过忧心,从脉象看,江悬并不像上次晕厥那样惊险,说不定过几日就会醒来。 “过几日”是几日,张临渊没有说,一晃七天,谢烬从担心忧虑变作焦躁不安,上一次江悬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醒来,这次若是因为他再度陷入危险,他不知要怎样才能原谅自己。 “将军也要保重身体啊。”今日张临渊过来,见谢烬形容憔悴,叹气道,“公子还没有醒来,您千万不能有事。” 谢烬心不在焉地应了,待张临渊离开,他起身去小厨房端药,甫一出门,遇到刚从军营回来的裴一鸣。 裴一鸣吓了一跳,大惊失色道:“将军?!你……你怎么这般落拓憔悴!?” 谢烬每日光顾着给江悬更衣洗漱,自己不眠不休,连衣裳都没心思换,看起来就像在外面行军多日一样。裴一鸣拉住他手臂,问:“你病了么?脸色这么难看。” 谢烬摇摇头,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裴一鸣想起正事,面色一凛:“关外急报,北燕大汗死了。” “大汗?”谢烬皱了下眉,终于提起些精神,“即位的是哪个王子?” 裴一鸣答:“乌恩其。” 乌恩其……那位老对手。谢烬轻笑:“上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一定怀恨在心。以后有的忙了。” “是,他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想必等到北燕内部稳定下来,他就要筹划南下了。”裴一鸣说完,话锋一转,犹豫道:“将军,你打算何时回来主持大局,眼下虽然暂时太平,可我们也得未雨绸缪啊。” 谢烬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裴一鸣看了眼谢烬身后安安静静的房间,明白了什么。“将军……”他欲言又止,终是没能说出责怪谢烬的话,叹了口气道:“少帅若是醒着,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谢烬低声道:“抱歉。” 裴一鸣又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对谢烬行礼告退。 裴一鸣离开后,谢烬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他不只是江悬的“岐川”,还是大梁的“谢将军”,就算裴一鸣不说,他也早晚要回到玄羽军中去,不管那时江悬有没有醒来。 江悬会责怪他么? …… 罢了,罢了……想再多也没有用,眼下给江悬端药是要紧。 谢烬抬头望天,长出一口气,朝后院厨房走去。 今天的药煮的时间有点久,看起来又苦又稠,很难下咽。还好江悬昏睡着,不会像醒时那样吵着闹着不喝药。谢烬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捧着药碗进门,像平日那样径直走到床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