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又多空下好几个,车内声音也不再那么吵杂。 「我有那么好看吗?」副班长天真的说,他难道不知道我在使眼色吗? 我先看他,再看了旁边的空位,然后又看回他。聪明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他学我做一遍后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可以坐旁边了。」我深吸一口气后道出。 「我本来就坐在你旁边啊。」 「你还有其他旁边可以坐。」我好心搭配手势指了那几个空位。 「司机有规定有空位就要换吗?搞不好那里其实都有人坐只是你看不到。」 眼看车快到站了,我猛然起身。 「借过。」我瞇起眼看着他。 「好嘛好嘛我自己换,你不要站起来啦!危险。」他拿着书包站起身来。 看我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副班长才腾了个走道给我。 「噢,你要下车啦?」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往前走。 下车以后,我视线往上盯着刚刚的位子,副班长最后还是坐在一样的地方,一直目送我下车,因为我发现他也在看我。 「拜拜。」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出声,在我看来,他用唇语搭配着手的摆动来跟我道别。 那样子,真有点蠢。 当然啦,我没有回应他,也不需要回应。 我烦心的是,该不会之后的每天,他都要坐在我旁边,给我听他的耳机,帮我挡煞车,和我讲一些没营养的话? 我应该没说太多话,应该没有让他觉得我很有趣,应该没有给他错误的认知吧……? 有时候实在蛮受不了自己老爱脑补一堆五四三,步调可不能那么随便被打乱! 站在家门前,我凝视着门牌,手里握着有淡淡锈味的钥匙。不自觉的加重力道,锯齿状的钥匙不平均的扎在手心,我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开门,毕竟开门之后我将踏入的是一个更令人窒息的空间。 往窗户透过去看,那里是冰箱的位置,我早已失去开冰箱的慾望,吃不下也喝不下,更不想被那冷空气薰得更加难受哆嗦。 我决定坐在门口旁的石阶上,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不被遮雨棚挡住的月亮,天空还亮,月影像是被淡化无数次的照片,也许清晰的时刻,妈妈就回来了。 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坠入深渊。 当天色总算暗下来,月亮果然清晰了不少,此时也听见熟悉的引擎声从转角处传来,车头灯掠过院子草丛,斑驳的光若隐若现像是现代很难见到的萤火虫。 熄火的声音、关上车厢的声音、脚步的声音,从包里掏出钥匙的声音……「你怎么坐在这啦?」还有妈妈的声音。 「我忘记带钥匙了啦~」我吐了个舌头。 「按门铃啊,在外面被蚊子叮,他们都涨死了~」妈妈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开心的挽住妈妈的胳膊准备和她一起进门,但钥匙都还没插进钥匙孔里,门就开了。 「你要去哪里?」妈妈问开门的那个人。 「出去走走。」那个人就像是个叛逆少年,不顾旁人的逕自走去。 妈妈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缓缓道出:「老公,早点回来。」 我才不管那个人要去哪里,我拉着妈妈进家门。 最好晚点回来。 明天再回来。 不要回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