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同轻轻摇头:“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也。” 韩非眼里浮上一点笑:“夫人太过誉了。” 薛预泽眉梢一挑:“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宁昭同轻轻拧了他一下:“就私,你嫉妒?” 王权礼看了两人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薛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宁昭同一笑:“家里的妾侍。” 薛预泽立马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给三人续上茶。 王权礼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玩笑,但的确觉得有几分好笑,哈哈两声,抚了抚长须:“贤妻美妾,你福气好。” 三人都一笑,薛预泽坐到了宁昭同旁边来。 茶到尾声,王权礼想到什么:“中国的现任主席,现在正在访问美国。” 宁昭同颔首:“是。” “按照惯例,他应该在哈佛做一个演讲。” “倒不清楚是不是惯例,”宁昭同放下茶盏,“如果要演讲的话,他可能会来普林斯顿,到时候您愿意跟他聊聊吗?” 王权礼倒的确有试探之意,却没想到她帮着沉平莛把姿态放得那么低,笑了笑:“那很荣幸了。” “不过,您要和他见面的话,我的演讲您可一定得来,否则我脸上过不去,”宁昭同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开了个玩笑,“到时候让我的贤妻美妾伺候您,总不会太煎熬。” 王权礼这回真被逗笑了,甚至带了几分亲稔:“来没有问题,但你要讲得不好,我可真不会听的啊。” 封远英那边说行程定不了,宁昭同就没有盼着沉平莛能带着女儿过来会师,结果没想到当天上午他们直接出现在了会场,甚至就坐在人群中,安保人员都看不见几个。 “有一些意料之外的面孔,”宁昭同走到讲台面前,半撑着台面,很闲适的姿态,“你们是为谁而来的,一个学者还是一个女演员?” 下面发出善意的哄笑。 《明光》的海外推广做得非常好,虽然欧美人在理解内涵上困难不小,但广大华人都非常买账。这一室面孔里亚洲人不少,想来应该有很多人看过。 “好了,我准备开始我的讲述了,”宁昭同扶了一下头发,她今天梳了一个冠,看上去非常英气,“首先要感谢威尔逊校长的邀请,让我能有一个机会,在我已经离开学术圈子以后,还能回母校讲述我对战争的看法。你们知道,我在这个领域里一直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天哪,她谈论战争,可她是个中国人!她甚至还是个女人!” 一阵哄笑。 “是的,自从我敬爱的导师约翰.拜沙教授秉持着对我的同情,整理出版了我的第一部作品《宏大叙事,战争伦理与脆弱的生命》过后,我常常会面临这样的指责,”宁昭同切了PPT,“战争让女人走开,女人在战争里只能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何况中国在90年以后就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争了,而那甚至不算一场足够现代化的战争——我,一个97年出生在中国腹地的中国女性,究竟对战争有多少话语权?” 约翰含着笑,看着台上那位背脊笔直的、他的学生。 她笑:“当然,这种质疑是合理的,所以今天我要回应一下,正式地——我是通过标准的美国化招生进入普林斯顿的。我在叙利亚待过接近两年,是战斧巡航导弹下的幸存者。” 战斧下的幸存者?叙利亚待过近两年? 全场哗然。 巴泽尔一下子坐直了。 什么,宁被战斧炸过? 瓦伦丁.穆勒低声对儿子道:“巴泽尔,你就是在那里爱上她的吗?” 巴泽尔没有回答,他的母亲蕾娜.穆勒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见过战争,我参与过战争。不仅作为一个女人,且作为一个作战单位,我的身体上有六道弹伤,”宁昭同将那几张很难得的老照片一一放映,而后话头一转,“但‘中国人’这个身份,我不认为它会成为我的困扰。换句话说,我是个中国人,我的文化背景在中国,我的研究一定是相当中国化的研究。” 这句话出,底下的西方学者们起了些兴趣了。 “不过,我并不打算向诸位展现一种爱国主义,甚至民族主义的东西。我知道你们可能的问题,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