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昌稍看一眼,就知道妻子还在担心闺女。他快步从门口回到办公桌前,按下方佩霞的肩膀说:“咱闺女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先坐下,我给你揉揉。” “我没事...哎,她算什么有福气的孩子,当年没被饿死就算了,还差点被她奶奶沉到藕塘里去。” 二十年过去,方佩霞想起来心口还是酸涩。 苏乘棠的奶奶重男轻女,剥削苏乘棠的亲娘做牛做马。 有了两个孙子,她根本不在乎小孙女的死活,家穷存不下钱,苏乘棠的亲生父母挣点工分都算在她的头上。 到头来,苏乘棠的母亲没有奶水,不指望她给婴儿买奶粉,她居然陈米都不给买来熬米汤。就让苏乘棠的母亲喂苏乘棠喝高粱米的凉水汤。 眼瞅着女婴要活不下去了,她居然偷偷背着苏乘棠父母,要把苏乘棠给“沉塘”了。后来没淹成,还可恶的起了个“苏沉塘”这个带有诅咒色彩的名字。 这就是苏乘棠的名字来源。 被抱到北市来上户口时,方佩霞说什么都不愿意用“苏沉塘”给孩子做名字,宁愿跟婆婆闹僵,也要给她换个名字赋予新生活。 苏兴昌苦恼之时,看到家楼下绽放的海棠花,就给她起了个“苏乘棠”这个美丽的名字。 方佩霞还怕她以后日子过的苦,另给她起了个“甜甜”当做小名。 也许是真的人如其名,苏乘棠打小就是个娇羞可人的瓷娃娃,长大了更胜是海棠盛放,人间尤物。 以至于现在,外头世道乱,家中遭了事,大人们最先放不下的就是正值芳华的苏乘棠。 “爸、妈,妹妹过来了。” 革委会原有个人是方佩霞的学生,特意给了探视机会。 守门的红袖章很快放了他们进门,只是不许关门,还把包袱和铝饭盒放在桌面上打开检查。 短短三天未见,苏乘棠怎么也没想到,方佩霞耳旁的鬓角都灰白了。她扑到方佩霞的怀里,她梦中渴望的母亲的怀抱。 “傻孩子怎么又哭了。” 方佩霞捧起苏乘棠的鹅蛋小脸,接过苏兴昌递来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说:“外面没人为难你吧?” 苏逢意替妹妹回答说:“没人,她自己在家挺好的。” 方佩霞仔细打量着苏乘棠,吁出一口气说:“我就是担心你,你好我就好。” “妈,你放心吧,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苏乘棠孩子气地吸吸鼻子,又看了眼苏兴昌说:“爸,你怎么也老了这么多。” 苏兴昌哭笑不得地说:“我们俩被关在这里,整宿的担心你,能不憔悴?哎,你快站起来,别压着你妈,你妈老寒腿又犯了。” 苏乘棠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