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稍微照得清醒了点。 钟翊见他醒了,走到床侧,对还坐着的人说伸出两只胳膊,“要抱吗?” 林瑧手放在眼皮上揉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拖鞋都没穿的人坐在洗漱台上刷牙,钟翊站在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这次出门没带刮胡刀,用的酒店一次性的工具,刀片没他自己的那个锋利,刮起来有点慢。 林瑧面朝着他,抬手摸了摸钟翊下巴上还剩了一层的青茬,忽然问:“你第一次刮胡子的时候多大?” 钟翊回忆了两秒,说:“高一吧,十五六岁。” “噢,那你发育算晚的。”林瑧笑了笑,他坐在台子上,比钟翊矮了一大截,有点不服地念叨:“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高的。” 钟翊打开水龙头冲洗刀片,很认真地分析:“我妈妈比较高吧,我记忆里她和我爸差不多高了。” “应该是吧,你小姨就挺高的。”林瑧没见过钟翊的妈妈,乔雨燕离开的羊山村的时候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不过林瑧八年前在青河见过钟翊的小姨,据钟翊说小姨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林瑧胡子长得慢,昨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刮过,今天还没有长出来的迹象,倒是省了一点功夫。 他出门前在穿衣镜里对钟翊给他搭配的衣服批评了一番,钟翊回应:“那你去换一件吧。” 林瑧哼了一声,把房卡和手机都揣进裤子口袋里,“你还不服?这次算了,急着出门,别浪费时间。” 观鱼寺每天早上7点半开门迎香客,苍鹭山没有汽车道也没有缆车,纯靠游客的两条腿往上爬。 钟翊和林瑧到山脚下的时候不到6点半,按照钟翊的脚程要在寺庙开门之前登顶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带着林瑧就很难说了。 林瑧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山脚买了一根登山杖,和他一起消费购物的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个爷爷,看着跟他外公差不多岁数,挺善意地调侃他:“小伙子这么年轻,怎么和我们老头子用一样的装备了。” 林瑧点了点手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因为我左腿是假肢。” 爷爷大惊失色,低头看着他长裤里的左腿,好像能通过黑色的布料看见里面的残肢似的,愧疚道歉:“对不住了,是我失言。” 林瑧善良地笑笑,“没事爷爷,我早不在意了。” 钟翊在一旁的店里买早饭,看见林瑧走过来的时候膝盖有点僵硬,神色一凛,问他:“怎么了,磕到了?” 林瑧摆摆手,朝他凑近轻声耳语:“刚刚骗后面的爷爷说我左腿是假的,现在不好意思健步如飞了。” 钟翊都被林瑧气笑了,把手里的豆浆插好吸管后和包子一起递给他,“要不做戏做全套了,现在去买个轮椅,我推你上去,说不定还能快一点。” 林瑧拿登山杖敲了他一下,吸着豆浆走了。 虽是苦夏,但清晨的山间温度依旧偏低,钟翊给林瑧穿的是件薄长袖,倒是适合。 半山腰上有溪水清泉,还有一些早早出摊卖文创小手工的店。林瑧看见几个木雕小和尚雕得精致可爱、栩栩如生,大手一挥全买了。店家说这东西在外面放久了,要去擦擦灰再包起来,林瑧应了声好,和钟翊在铺子外等着。 林瑧眼睛尖,就这么一眼他就看见了店里的桌子下面躲着一只小狗,黑黄配色,约莫只有两三个月大,虽然看品相是土狗,但和他的那只罗威纳小时候长得还有点像。 林瑧爱屋及乌,朝小狗“嘬嘬”了两声,那狗就屁颠屁颠地朝他跑过来了,中途因为腿太短还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小狗绕着林瑧脚边呜呜叫,林瑧心都快化了,立刻蹲下身摸了摸狗头。登山杖被搁在一边,林瑧双手轻轻扯着小狗耳朵,让小狗水汪汪的黑眼珠朝着钟翊,扭头问身后那人:“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 钟翊态度一般,低头随意扫了小狗一眼,刻薄道:“它不好看。” 林瑧只当钟翊是同类相斥,捂住小狗耳朵不让它听恶评,搓着小狗脸幸福得不行,“别听他胡说,你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店家这会儿刚好出来,听到林瑧的问话,代替小狗回答说:“它叫兜兜,是我上个月在山里捡的。” 林瑧对同为养狗人的态度总会亲近一点,夸了句:“兜兜,好听”,又想起自家没有名字的罗威纳,叹了口气,“我就取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家狗都快7岁了现在还没名字呢。” 老板一下就不赞同了,“那怎么行呢,没名字的小狗怎么请长命锁?” 林瑧把狗抱着站起身,看着老板从一个盒子里拿出兜兜的长命锁骄傲展示,脸上露出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