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真道长听到这话,却道:“太后宫中紫气祥和,若真有所冲克,必然也是那位姑娘自身带有邪祟。” 他说罢朝着帐内看不清神情的天子笑说:“陛下放心,既然太后无事,此女也只是被自身所反噬,应当并无大碍。” 那太医却继续说道:“可那位姑娘脉象愈弱,只怕要那大量烈性的汤药灌下去试着挽救,眼下老臣便是派了药方下去,也无人为她熬药……这……” 温真道长走到他面前来,对他说道:“她既是冲撞了太后,必然是触发了自身的罪业,你将这道符咒贴于她的榻侧,若是活不成了,转生之后也不至于沦入畜生道才是……” 可话说着,可老太医看着他的身后,神色却愈发惊恐起来。 温真道长见他迟迟不接那符纸,正是感到莫名,却忽然脑后生风,被那甩开的帐子轻轻拍打了一下。 而后他的后腰便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顶了出去,他整个人说是飞了出去也毫不夸张。 温真道长惊愕地瞪着眼,痛到腰断成了两截一般,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震惊地对上了天子那张微微泛青的脸庞。 怎么可能…… 天子这数月下来待人随和儒雅,对自己更是礼遇有加,奉为坐上真人。 他向来都只怕对自己有不周到之处…… 他怎么可能会……会无端端地踹飞自己? “你方才说什么?” 天子踩着玄舄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来,半点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心口,踩得温真道长惨叫连连。 温真道长鼻口溢出了血,见鬼一般看着数日来对着自己敬重无比、谈道论经的天子,转眼般变成了恶鬼修罗一般,令人惊骇异常。 “陛陛下……” “那……那姑娘……” 老太医想说再不救怕是要死了。 可那玉喜对着他挤眉弄眼,抹脖子。 老太医舌头都打结了,磕磕绊绊还没憋出话来,便听见天子唤了一声“玉喜”。 玉喜立马会意,“奴才这就带人去沉薇宫。” 地上被踩碎胸骨的温真道人痛到昏阙过去。 乔旧周身阴沉到极致,快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信了他一心向道,连玉喜也信了。 可没有人知道,乔旧自小起便从未得到过上天的半分垂怜,甚至被人讥讽,得不到善待是因为上辈子作恶罢了。 可上辈子的恶为何要这辈子要承受? 这样可笑的理由,为何要成为旁人羞辱他的借口呢? 向来被命运薄待的他,焉会愿意相信鬼神之说? 他仅仅是……不愿再囚着她罢了。 沉薇宫中,骤然充盈了人手进来。 换了个声誉极好的胡太医来,却一眼看出了乔乔的症状。 “微臣在病案中也曾见过一男子因为险些被水活活淹死,后来侥幸救了上来,但被人戏弄按进了那脸盆子里吓唬,却生生地死在了那脸盆中,症状亦是冷汗悸颤,口舌发紫……” 这边玉喜也是个机灵的,很快便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乔旧。 “今日珠翠宫午时烤炙鹿肉,有宫人说,乔姑娘是看见那火光时受到了惊吓,之后便不好了……” 乔旧神色愈发阴晦,当下只盯着擅长喂药的宫人将调温了的药给乔乔灌下。 那药味刺鼻,一勺接着一勺。 可乔乔陷入了昏迷当中,那唇齿缝隙皆会漏出汤汁,极难下咽。 便是那宫人再是小心翼翼,废了一碗汤药之后,下肚的却寥寥无几。 已经耽搁了一会儿,太医都急得束手无策。 “让开……” 乔旧语气微沉,伸手夺下了宫人手里的药,直接喝进自己的口中。 他揽过乔乔的后腰,按住她的脖颈极耐心地撬开她细嫩的唇瓣与齿关,将那苦涩的汤药哺喂到她的口中,渡气推药。 哪怕只是为了渡药,当着这么些人面前毫不避讳的唇舌相贴,亦是叫人感到不可置信。 几位太医们和宫人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置喙半声,纷纷退让到一旁,面面相觑。 七八碗药都是如此渡喂下去,乔乔腹中胀满,却忍无可忍地连汤带药地呕出了一团秽物,吐在了天子的袍角。 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