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真是用心良苦啊,”詹太傅走过来,双臂一展,恰是展开长篇大论的气势,李攸烨忙收敛笑容,洗耳恭听,只听他悠长而又沉重地说道:“自古以来,很多少年英明的太子,最终被皇帝所废,都毁在世人对他的奉承和骄傲自满上,皇上是天子,所得的溢美有过之而无不及,老臣说句不敬的话,并且没有人能够罢免皇上,倘若皇上为此骄傲自满,那么苦了的就是天下的百姓了!” 李攸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展袖抱拳躬身行礼,一字一顿道:“多谢詹太傅,朕一定时时刻刻牢记在心,敦促自己做个‘知不足弥不足’的好皇帝!”宽展的袍袖下却是一张撇嘴的脸,詹师傅的教导总是像长寿面一样绵长,炮声这么响,都能说得置若罔闻,她要是不掐断,估计他能说到仗打完。 不知何时,炮火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喊杀声,准备复仇的左神武骑兵蠢蠢欲动,但李攸烨并没有下达让他们进攻的命令,他们一时不明所以,但也只能忍耐。李攸烨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躲炮躲到宫墙脚下的那些“很有眼色”的上官部族,命令关紧城门,不准放一个进来。待到墙下那凄厉的嘶嚎声响起,她的笑变成刺骨的冷意,不是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只是她先前说过话是算数的,能幡然悔悟者从轻发落的话,他们不听,就怨不得她了。只是心里却如何也静不下来。 “烨儿,你要是想饶过他们,就饶吧,别为难自己!”江后看着李攸烨目光阴狠,但身子却抖得厉害,知她性子仁柔,这等杀伐之事,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场磨难,可是斩草需要除根,负责后患无穷,她叹了口气,原本按照她和江相的意思,是一个也不能留的,但是对烨儿,从内心里,她不愿让她经历这些残酷。 “所有人听着,投降者朕饶他一死,现在全都趴下!”像有了一个说服自己软弱的理由,李攸烨大声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所谓兵败如山倒,残存的上官部族士兵听到这绝望中的希望,如蒙大赦般,迫不及待地丢盔弃甲,伏倒在地,神武军士兵迅速将他们包围起来,毫不客气地踏过,寻找他们所要找的人物——上官景昂。被踩在脚下甚至踩在伤口处的败兵残将,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这些凶神恶煞的神武军会故意让你发出声音好借机杀了你,这个时候,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 清点完俘虏的人数,并没有发现上官景昂,士兵报告给秦孝肃王李安疆,李安疆命令搜查所有尸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靖北侯张仲良策马赶过来,须发皆白,但英气的眉目间仍散发着当年驰骋疆场的豪迈气度,他对着李安疆就一脸不满道:“秦老王,你那炮火都把这帮兔崽子炸没了,这边的□□还没有用上呢,你这不是故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