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自幼丧父,与母亲、妹妹、弟弟一同长大。家中贫困,弟子从小与母亲一起为仙城中人浣洗衣服,靠着几个铜子补贴家用。”温思衡慢慢地说,“七岁时,弟子去仙城一户大户人家送衣服,路过他们的家学,只是脚步慢了一些……随后他们却以‘偷学家传仙术’为由,将弟子狠狠打了一顿。” “时二九寒冬。他们打完弟子后,就将弟子扔了到了外面的冰河旁。那一袋衣服的浣洗钱不过二十个铜子……那些家学里的弟子用的都是金做的、玉做的笔托,那些管事的却口口声声说我‘想偷学独门仙术’,就连二十个铜子都不给我……我被按在地上打板子时,分明听见他们闲聊,一个人说,他昨天出去赌,不小心输了一钱银子。另一个人却说,一钱银子不过一顿酒钱。明明一钱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顿酒钱,为什么他们连二十个铜子都不给我……”温思衡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应该自称“弟子”,“那天我在冰河旁走了好久好久,夜深了,风也凉了,也不敢回家。” “我怕我娘、我弟弟、我妹妹问我,那二十个铜子去哪儿了。” “再后来,城里来了一个老方士。他说我有修仙的资质,资质还很高。我根本不敢信他……这种好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这么穷的人身上。我怕他是来骗我钱的。”温思衡哽咽道,“我给城里的人打工、卖鱼、卖报、扛东西……说好的八十个铜子,要么缺斤少两,要么延期不给。说好的这个月一日发,又拖延到十五日发。十五日去问,又说下个月发。最后摊子走了,钱也没要到。” “直到老方士快死了……他说清极宗来仙城里招募弟子,说我过去看看吧……他说,他小时候在一座小村子里生活,和我一样贫穷。他年轻时恃才傲物,非清极宗不进,一定要用进入天下第一宗的成功,来抚慰自己幼时因家贫、被村里人凌辱的尊严,等到那日,他要张灯结彩,举着手中清极宗的令牌如举着飞扬的旗帜,告诉所有欺凌过他的人,他如今入了清极宗,天下第一的仙门……后来他去了五次清极宗的招募,一次都没有通过……他总想着,或许下一次,仙城里资质好的候选者会少一些,等到那时他就能被选中了。而且他在清极宗上失败了五次,又怎么能坦然地告诉家人,他最后进了另一个仙门。” “只是时光蹉跎,老方士老了。负责招募的弟子告诉他,他已经不可能被选中了。老方士回到自己幼时居住的村子,曾经欺凌过他的人也死了。如拔剑四顾心茫然。想要向之复仇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又该去哪里呢?” “今年招募时,老方士算出自己大限将至,他明明已经快死了,却还是想来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