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乌见浒淡声打断,说得笃定,“你们尽力去找便是,几千年过去,他的尸身早已化作骸骨,身上的东西却还在,我只要他当年绘制的那份全界舆图。” 侍从一怔,却是闻所未闻:“全界舆图?” 乌见浒:“嗯。” 全界舆图,数千年前由战神亲手绘制而成,天下山川地貌尽在其上。 当年战神游历山河,足迹踏遍万千宗门,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呕心沥血绘制出这份全界舆图,却因此催生了有心之人狂妄贪念,引发两地宗门近百年战乱纷争。 战神身陨后,这份全界舆图也随之一起永久埋葬—— 比所谓埋骨之地更虚无缥缈,只在传闻中提及的东西,如今乌见浒却认定它真实存在,并且费尽心思要得到它。 他不多解释,只道:“去吧,多派些人,找到了东西重重有赏。” 侍从领命而去。 屋中安静下来,唯余桌上烛火灯芯噼啪炸响,乌见浒看着,伸手过去,欲以灵力浇熄。 却又顿住,袍袖下侧边缘,微弱亮光隐现,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是他先前一直未注意的。 手指捻上去,指腹捻到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玉,那是——传音玉。 乌见浒目光微凝,隔着层层珠帘,看向里间榻上那道依旧在沉睡的身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须臾,他无奈一笑,随手碾碎手中之物。 天光已熹微,容兆没睡两个时辰便醒了,乌见浒正在窗边打坐。 睁眼时觑见晨光下那人沉静面庞,有一瞬间容兆恍惚他们依旧身在那幻境之中,岁月静好。 乌见浒听到声音,自入定中抽离,目光落过来。 无声对视,眼前依稀可见漂浮的晴丝与光晕,再是彼此的影子。 良久,容兆先错开眼,一句话未说,起身,穿衣挽发。 他站在落地大镜前,看镜中自己的脸,面色依旧是白的,一夜放纵,唇色却比平日要浓上不少,颈上一圈印子,遮也遮不住。 乌见浒自后贴过来,揽住他的腰:“早膳想吃什么?” “不了,不必麻烦,”容兆拒绝,“我回去了。” “就要走?” “不走一直留这里?乌宗主还真当我是你灏澜剑宗的人不成?”容兆随口说着,将垂至肩侧的发带拨去脑后。 “我倒是希望,”乌见浒的唇贴过来,在他满是痕迹的颈上碰了碰,“什么时候有下次?” 容兆看向镜中他噙笑的眼,顿了顿,便也笑了:“就想着下一次?” “不能想?” “再说吧,”容兆道,“我早说了,你若是有本事进去元巳仙宗,我随时恭候。” 乌见浒侧头看他,容兆便也偏过头,这一次目光直直对上彼此,他的笑里带着真意,确实有如邀请。 “你会给我留门?” 容兆笑着:“出云阁可以,其他地方,得靠你自己了,元巳仙宗的护山法阵又不是摆设。” 乌见浒心下一动,捏着他的脸亲上去。 容兆眼睫轻颤,启唇回应了他。 辰时末,容兆回到住处,手中多出了一枚玉佩——这是传音母玉,昨夜收到的那些传音尽在里头。 他倚榻坐下,阖目养神,随手释出。 听了片刻,却不由敛眉,睁了眼。 恰在这时苍奇来求见,容兆敛回心神,吩咐:“让他进来。” 苍奇进门,上前一步,拱手:“大师兄。” 抬目间,瞥见容兆颈上深浅印记,苍奇一愣,眼神里多出一丝复杂,很快掩去了。 容兆思虑着事情,并未注意到,问他:“有事吗?” “我让人去临沧宗探了探消息,姜柳人已经没了,死之前也被碾碎了丹田,受了极刑,是否应该告知师尊一声?” “死了便死了,”容兆漠然道,“众长老先前已将他逐出宗门,他便不再是我们元巳仙宗人,至于师尊那里,我会传信给他,不必操心。” 苍奇点点头,又道:“方才我从萧督守那里过来,他已经将各宗海岛划分的文书发了下去,川溪岛归属了灏澜剑宗,上头加盖了九莲印,是大师兄你改主意了吗?” 容兆抬眼:“你说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