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那人抬手捂住他的嘴。 被早已熟悉的气息裹住,容兆眉头虽未松,却已定了神。 妖仆的手搭上柜门时,他抬手自指尖释出一簇灵力,没入对方额心。 那妖仆怔住,恍惚一瞬,垂下手,将玉屏移开了些,转身离去。 萧如奉大约醉得不轻,听闻禀报不见异端便算了,靠着坐榻松弛身体,重新耷下眼。 容兆却不敢放松,萧如奉突然提前回来,让他始料未及,更者,与他同挤在这一方逼仄置物柜中的,还有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身后之人微微侧过头,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另只手禁锢在他腰间不动,压得极低的一声笑贴近耳边。 神识中响起乌见浒揶揄声音:“云泽少君不是喝醉了?还能偷摸来这里做坏事?” “你也不差。”容兆镇定回。 若论表里不一,他俩算是棋逢对手,谁也别埋汰谁。 明明一路与他插科打诨,却先他一步潜入这里,容兆暗自思量这人来此的目的,不觉心生警惕。 “你方才,在找什么?”乌见浒问。 “无可奉告。” 门缝间进来一点微光,映亮容兆格外沉定的眼。 乌见浒偏头,见他依旧眉峰紧锁盯着前方:“真不说?说出来不定我可以帮你。” “乌见浒,”容兆打量着萧如奉的一举一动,分出点心神应付他,“若你我找的东西,是同一件呢?” “也是,”乌见浒不怎么经心地说,“若真是同一件,那便没办法了。” 容兆轻哂:“各凭本事吧。” 榻上萧如奉喝了半碗醒酒汤,有人进来,是那位大皇子萧檀。 只见他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父亲。” 萧如奉阖目淡漠问:“我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段时日陆续见了些人,”萧檀低声答,“那噬魂蛊确实可用,奈何我修为太低,蛊虫对那些修为境界比我高之人并不奏效,我已尽量挑了合适的人选,父亲若只为在那些大宗门里安插几个探子,已然够用。” 萧如奉皱着眉,并不满意:“几个低阶修士,能有多大用处?你折腾了这么久,就只弄出这些?” 萧檀唯唯诺诺不敢再接话,萧如奉骂道:“废物。” “噬魂蛊”三字一出,容兆眼神略动,竟是没想到——蛊术也是邪术的一种,炼蛊易亏耗丹田、折损灵根,正道修士从来看不上这些,萧檀身为羌邑大皇子,却修习蛊术,可见其在羌邑地位之低。 这噬魂蛊顾名思义,以蛊虫操纵人神魂,是蛊术中最阴毒的一类,萧如奉让萧檀做这些,想来一旦东窗事发,这萧檀必成弃子。 “萧如奉这人,野心不小。” 乌见浒传音过来,言语间不掩鄙薄。 “身居高位,自然有野心,我以为乌宗主与他感同身受。”容兆讥诮道,若那夜乌见浒所见之人果真是萧檀,萧如奉这所谓野心,到头来只怕要为他人做嫁衣。 “那就是吧,”乌见浒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他们贴得近,姿态近似亲密,“云泽少君你呢?” “我如何?” “云泽少君有无不能对人言的野心?” 温热气息就在颈侧,容兆回头,对上乌见浒藏了戏谑的眼,停了一息,微微侧向他。 “你猜。” 轻吐出这两个字,容兆也笑了声,语气和神态都透着点难以言说的味道。 乌见浒尚在回味,容兆的目光已落回前,嘴角笑意转瞬收敛,不咸不淡道:“乌宗主方才自己说的,元巳仙宗那些人不将我放在眼中,我这个宗主首徒地位尴尬,谈何野心。” “要不要我帮你?” “不了,乌宗主的胃口太大,我满足不了。” “那可惜了。”乌见浒遗憾道。 外边萧檀已然退下,萧如奉颇觉头疼不适,吩咐人:“拿日炎天晶铃来。” 容兆循声看去,妖仆自萧如奉卧榻侧的暗格里捧出一个乌木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那枚天晶铃—— 方才他已在卧榻旁仔细搜找过,大抵那暗格上有萧如奉亲手设下的障眼结界,故而未能让他寻获。 萧如奉拿过天晶铃,握入掌心细细感知。 容兆快速思索着要如何拿到东西,萧如奉却只点了个妖仆留下伺候,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殿中宫灯渐次熄灭,只留下卧榻边唯一一盏,萧如奉被那高大强健的妖仆抱起,往卧榻去。 他二人纠缠在一起时,容兆愕然一瞬,神识中响起乌见浒短促笑声。 “这萧如奉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