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见浒一声笑,唤回容兆的神思。 将杯中酒饮尽,容兆搁下酒杯,示意乌见浒继续给自己添酒。 小酌几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沉时分,芙蓉帐暖,一室幽香。 容兆醉卧榻上,乌发尽散,发带逶迤曳过他的眼——是乌见浒的那条。 温热身躯覆下,然后是吻。 欲念蒸氲、情热难抑。 交融的灵力在身体里四蹿,壬水与丁火,阴中阳与阳中阴,水火既济,最是相合。 因为看不到,其余四感被无限放大,容兆闷声呻吟,尾音逐渐变调。 他环抱乌见浒后背,双手沿着起伏背肌滑下,手指勾住了榻边一道珠帘,收紧的瞬间,断线的红珠成串砸下,砸在纠缠的身体上、缠绕的发丝间,飞起四溅,如同一朵朵糜艳盛开的花。 容兆被激得头往后仰,溢出口的只余潮湿黏腻的喘,被乌见浒尽数吞下。 到后面容兆嗓子也哑了,乌见浒下榻,去倒来温水。 容兆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下,干涸的嗓子终于能说出话:“不要了。” 乌见浒随手搁下茶杯,撩开他贴在颈边的汗湿的发。 容兆皓白脖颈上留了一枚鲜红印子,乌见浒的指腹摩挲上去,轻轻抚弄。 容兆微微侧过头,捡起中衣披上。 乌见浒便在他身旁坐下,容兆侧身躺下,枕上他的腿。 手指插进容兆发间一下一下捋动,乌见浒靠着身后软垫,懒淡神情里多了几分餍足:“等你身子再养好点,我们冲击剑法第十层。” 容兆阖眼:“就明日吧。” “明日可以?” “可以。” “好,”乌见浒或许也已迫不及待,“那就明日。” 容兆轻声应:“师兄,等到了天恩祭那日,我们一起放盏灯吧。” 乌见浒:“好。” 容兆枕着他沉沉睡去,乌见浒便也静声,不再吵他。 烛火融融,他仍旧捋着容兆的发,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院外不知何方传来渺渺天音,裹夹于这似水寒凉的夜潮里,逐渐抚平那些起伏不定的心绪。 翌日天清。 踏出院门之时容兆停步,抬目望向远方天际,红日孤悬,曦光穿透山间终年不散的雾霾,洒落金芒。 他屏息,轻眯起眼,识海波动,有瞬息清明,复又一片迷蒙。 “卿卿。” 乌见浒走下石阶,回身唤他。 容兆看去,乌见浒微扬下颌:“走了。” 容兆视线停住,盯着身前人的眼睛,乌见浒的眼长而锋利、眼皮窄,眼瞳亦非纯粹的黑,被光色杂糅后更近似灰。 这双眼睛分明时时在笑,却总让人无端觉得疏离。 衬以高鼻薄唇,天生的薄情相。 可他的师兄又并非薄情之人。 至少他认知里的师兄不是。 “你有否觉得,”容兆斟酌道,“这晨光有些古怪?” “嗯,”乌见浒不怎么在意,牵过他的手,“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温热掌心相贴,容兆平复心神,随他一起去往后山。 后山有一天然峡谷,设下重重结界,是他们平日修行之所。 三年前他们在这山中偶得上炁剑法之剑谱,同为剑修,自然看出其中精妙,这套剑法比之现今存世的一众上品剑法更出神入化,盖非凡人所创,更如仙法。 如今他们已练至剑法第九层,只待冲击最后的大圆满境界。 若能练成,必将威震天下。 乌见浒随手一拂,剑谱最后一章在虚空中显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