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那颗糖看了一会儿,但还没来得及吃,郁成江就一掌拍过来,将奶糖从他手里打落了。 郁晏也不哭,只抬头看着名义上是他父亲的人。 郁成江似乎被他吓到了一般,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充满厌恶地斥责给他糖的那个女人:“你以为他会领你的情么?何必把自己的怜悯给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全程,他都当郁晏不存在,甚至这二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除了在抽取血液的时候,郁成江不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郁晏自小到大,更像是一个被豢养的实验材料。 郁晏从来没把他当做父亲,自然也不会因此感到失落。他只是憎恨,郁成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怪物。 “你不吃吗?”陆初景看他没动静,干脆拆了包白兔奶糖,塞几颗给郁晏。“糖是我买给你的,不记账,放心吃。” 掌心的白兔奶糖还是熟悉的红蓝色包装,十几年过去,奶糖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就好像一瞬间替代了他小时候没能吃到的那颗。 郁晏垂眸,打开糖纸,把奶白的糖果送进嘴里。 ……是甜的。 - 次日夜里,陆初景要去郊区筒子楼等待志愿者筛选表格。 他不能肯定郁晏会不会变化成人鱼,怕自己出门一趟回来就看到整栋楼都塌了,于是只能带上郁晏一起。 “你就待在房间里别出声,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卧室。”陆初景叮嘱。 郁晏神情淡漠,轻轻点头。 片刻,他问:“你要报名当志愿者,那招募是为了什么?” 郁晏虽然能看到促销单背面的字,但上面信息寥寥,除却咨询电话之外什么也没有。他隐隐觉得或许是郁成江在做什么实验,因此才需要陆初景这种特殊的人。 陆初景含糊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他无意把来龙去脉告知一个认识没几天、立场还不分明的人。不得不待在一起已经让他暴露了许多信息,再主动吐露是绝对不可能的。 凌晨一点二十,万籁俱寂,只听得到蝉鸣。 筒子楼里的居民都已经沉入梦乡,没人注意到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步伐轻捷无声地到了四层。 “有人么?”快递员问。 声音低得仿佛耳语。 隔着门板,他听见有脚步声渐渐接近,随后大门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表格?”陆初景问。 快递员上下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越过肩膀去观察屋内,见窗户都用遮光布挡住,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是。您现在方便填写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