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眼睁睁看着他把洗菜做饭的活儿扔给自己,自顾自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大门敞开,靠近门口角落的地方堆了不少提前劈好的柴禾和煤球,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螺丝刀锉刀工具堆着。 只见梁远洲把房间里的老式藤椅挪了挪位置,拿着墙上挂的鸡毛掸子,用力掸了掸藤椅上落的灰。 藤椅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还有另一块叠起来的小绒毯也在上面堆着。 他舒舒服服后仰着躺到藤椅上,身上披着绒毯,两眼微瞌,像是准备小憩一会。 隔着敞开的房门,梁远洲若是抬眼,一眼就能看见灶台边上忙活的姜湘,多少能看着她几分。 免得大杂院里不长眼的街坊邻居过去欺负她。 如此,梁远洲就能安心睡一会了。 姜湘:“………”草。 姜湘看着他闭上眼悠哉悠哉睡觉的模样,咬了咬牙,不跟他发脾气,扭头继续洗菜做饭。 罢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现如今,她吃的是梁远洲的口粮,既然占了他便宜,她便洗手作羹汤,贤惠地给他做两顿饭! 哼! 姜湘憋着怨气,咬牙切齿一个人洗完了菜,拿起菜刀剁剁剁的同时。 把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菜叶子想象成梁远洲那狗东西的模样,因此,菜刀剁得更狠了。 该切的萝卜红薯白菜都切好提前备上,再把粉条泡上,姜湘回去房间,在橱柜里一通翻找,顺利找到一个锃亮如新的大铁锅。 两手抄起脸盆大的沉重铁锅,她气势汹汹出门,炒菜。 姜湘原本是不太会下厨做菜做饭的。 从前在姜家,她姑姑姜慧一个人把着厨房粮仓,不是防别人,就为了防止姜湘摸进厨房偷东西吃。 更不用提让姜湘下厨给全家人做饭了,姜慧还担心姜湘趁此机会偷吃呢。 所以在姜家的那些年,姜湘从未有机会下厨做饭。 奈何下乡到红河湾大队的那两年,生活条件艰苦,事事都要靠自己。 逼得姜湘不得不挽起袖子,迅速学会给灶台生火,学会熬稀粥,做萝卜饭,蒸红薯蒸萝卜蒸南瓜。 慢慢的,有村里的婶子时不时教一下,姜湘也就学会了更复杂的烙饼,葱油饼玉米饼子红薯饼。 还有擀面条,但不是纯粹的白面条。 而是掺了榆树皮面粉和一种红河湾当地的土根茎磨成的面粉,这几样掺到一块也能做成面条,吃着糙一些,但也能吃。 总之,姜湘的厨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劲,平时给自己做饭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 大铁锅摁到灶台上,等着锅热了,花生油倒进去一小汤勺,等三秒钟,再把切好的葱花扔进去。 一瞬间葱花炝锅的味道袭击了整个大杂院。 这会儿正是中午两点钟左右,街坊邻居都已经吃过了午饭不久。 所以大杂院里,一时只有姜湘一个人叮叮咚咚切菜做饭。 院子里,几个小孩儿忍不住凑了上来,撮着手指,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站在灶台不远处,眼巴巴看着姜湘炒菜。 姜湘被这些突然靠近的小孩儿吓一跳。 “都站远一点啊,小心油溅上烫着了。” 姜湘好意提醒,手忙脚乱炒完了菜,添满水,盖上锅盖只等着炖熟了。 做完了大杂烩炖菜,她还要忙着和玉米面,要烙饼,便没再顾得上围观的小孩儿们。 等她揉好了碗里的玉米面,在案板上摊成一个一个圆鼓鼓的饼子形状,然后把地上的另一个干净铁锅拎上来,准备在烧水壶那个灶口上烙饼。 灶台有两口灶,一个炖菜,一个烙饼。 下锅烙玉米饼,姜湘舍不得放太多油,便拿一截提前预留的萝卜头,萝卜头是平的,擦锅擦油正是好用。 萝卜头蘸一点花生油,下热锅擦一擦,锅表面就沾上了油星子。 然后趁热放一张玉米饼子,玉米饼子被她摊得又薄又圆,隔一会儿再翻个面,不过几分钟,一张焦脆泛黄的玉米饼就出锅了。 姜湘馋得忍不住,烙了第一张饼出锅,顾不上烫,迫不及待卷成卷,塞嘴里咬一大口。 好烫好烫好烫,唔,真香。 风卷残云般吃完一张玉米饼,姜湘满足地舔了舔唇,继续烙第二张饼。 热锅,萝卜头擦油,放玉米饼,翻面,再翻面。 期间还要顾着灶膛里的火,火太大了会焦糊,火太小了又不够。 姜湘忙得额头都出汗了,第二张饼,第三张饼,第四张,第五,第六…… 总共烙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