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一边走,一边说:“你我是同产兄妹,骨肉至亲,探望一下,过问一声,这有何难?” 邓骘忙不迭地认错,这让邓绥反而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罢了,咱们先去看阊弟。我听太医说得语焉不详,阊弟他……他如何了?”邓绥问。 邓骘叹气摇头说:“不大好,刚才还在昏睡。” 邓绥带着众人匆匆而过,无心打量邓府诸人诸景,径直来到邓阊的院子。 邓阊的妻子耿小鸾迎上来朝拜皇太后。邓绥扶起耿小鸾,只见她眼睛中布满了血丝,脸色憔悴,浑身弥漫着汤药的苦涩。 “陛下……”耿小鸾才张口,就忍不住拿帕子拭泪。 邓绥双手握住耿小鸾的手,朝她颔首,道:“阊弟如何了?” 耿小鸾小声哽咽道:“刚才……醒来了又昏过去了,郎君这两日水米未曾进。” 邓绥心中一痛,没想到幼弟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几分。邓绥抬起脚,就往里走,屋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她大步上前,掀开帘子,看见形容枯槁的幼弟弟气息奄奄地躺在榻上,只有胸口的起伏才让人觉得他还活着。 邓绥的嘴唇动了动,在榻边坐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邓阊,眼泪从下巴滑落下来。 邓悝想要劝,邓骘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出声。 邓绥比邓阊大了七八岁,她恍恍惚惚想起了年少时的场景。 她抱着一岁大白白胖胖的弟弟,要带他去外面看玉兰花,阿母隔着绿窗纱嘱咐她走慢些,弟弟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她的头发。 阿母已逝,四兄已去,幼弟又病入膏肓。 那美好的画面瞬间碎裂开来,又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惨淡的现实。 邓阊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发出难受的呻/吟声,这更让邓绥心如刀绞。 邓绥伸手拿着帕子为幼弟拭额头的虚汗,暗淡无光的皮肤与鲜亮的雪青帕子成为鲜明的对比。 邓绥又为邓阊掖好被角,回头看见兄长嫂子弟妹都在一旁候立,沉默了一下,然后带着众人出了内室,来到厅堂,只留耿小鸾在里面照看。 邓绥看到一身素净的四嫂阎嫣,柔声问她最近可好。邓弘去世后,阎嫣就带着两个儿子生活,邓广德和邓甫德都在宫中做了郎官。 “启禀陛下,家里一切都好。”阎嫣回道。 虽然晚上清冷孤寂,但邓氏家资巨万,儿子孝顺,几位叔伯妯娌也对她很是照顾。 邓绥颔首,让阎嫣坐下,又低声问邓骘关于邓阊的病情发展来。邓骘没有隐瞒一一说了。 邓绥拧眉听完,低声道:“你早该和我说阊弟的病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