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不管江恕有什么通天本事,他只要万无一失,要小妹在西北心安,等得良人归。 - 西北侯府,江恕已穿上了将军的盔甲,身形高大,英姿威武,如挺拔而立的强劲青松,只身侧一把大砍刀,与之冷冽雄浑的气势有些许违和。 常念抱着荆棘剑立在他身侧,往常絮絮叨叨的小话唠,眼下却难得的安静下来了,一双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江恕。 江恕转身来,本想伸展双臂拥她入怀,出征前,再好好抱抱他的阿念,只是想到盔甲冷硬凌厉,恐怕会磨到这娇嫩的肤,遂又不动声色垂下手,叮嘱道:“这段时日不得贪玩胡闹,衣着不得单薄,饮食不得挑剔,若朝堂有什么动向,也切莫轻举妄动,必要的时候,我会赶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这两日常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向他保证:“你就放心去吧,没什么是比家国大义西北安宁更要紧的。我指定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凯旋归来那时,就在城墙那里迎接你,叫你刮目相看。” 江恕上下打量她一眼,颇为怀疑。 常念“哼”了一声,拍着胸脯道:“我说话向来作数。倒是你,此去凶险,定要保重。”她顿了一会,语气慢慢低落下来,再次重复道:“定要定要好好保重。” 说罢,常念把荆棘剑塞到江恕手上,虽则不好意思,还是道:“当初是我不懂事,送了那不衬手的兵器,还洋洋自得,你权当是笑话好了。眼下正值要紧的大战,出不得半点乱子,不用大砍刀,也不用大铁锤,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江恕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无妨,都衬手。” 常念沉默一会,又掏了一个平安符出来,“昨日刚请大师开过光,听说很灵验的,你随身带着,可挡灾祸。” 江恕从不信这些神佛虚无之说。 眼下却好生接过来,放到香囊里,再放进胸膛衣襟,贴着心口的位置。 常念看到那个香囊,戴久了,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成样子。可夫君这么珍重,她心底越发不好受,不过还是要扬起笑脸来,“时候不早了。” 江恕“嗯”一声,临行前,腰间佩剑,大砍刀亦带上了。常念抿抿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出了朝夕院。 府门口,江老太太带着十几口人都等在这里送别了。 二房的江昀和江明兄弟俩,只有江明穿了盔甲,他今年不过十六,很有斗志和上进心。可兄长江昀显然更沉着稳重些,此时也需要军功来晋升,却选择听从大哥的吩咐,留下来看好家,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四房的男儿,大多随了四老爷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的德行,仍是闲散寻常的穿着,个个小心立在一旁,不敢吭一声,生怕出声后,宁远侯便随意一指,要他们上战场杀敌。 老太太道:“我们大家都在府上等你凯旋归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江恕微微颔首,道:“请祖母放心,恕定不辱使命。” 十骞牵马候在台阶下,同风发出两声嘶鸣,正此时,西北大营方向,传来悠远的号角声,是将士们已集结完毕。 江恕回身看看常念,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听到这一声号角,也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江恕心中不忍,低声哄道:“阿念乖,快回去吧。” 常念垂着头,没有动,老太太过来拍拍她肩膀,也道:“念宝啊,放心罢。” “好。”常念慢慢抬起头,目送江恕翻身上了马,他身姿矫健威武,戴上银黑色的头盔,更添几分凛然气势,勒紧缰绳,再回身对她挥手。 那时候,常念心中一动,忽然提起裙摆小跑了过去。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黏夫君,可,可,她的腿好似不受控制了。 江恕蹙眉,极快下马来,正接住这个扑过来的柔软身子。 冰冷坚硬的盔甲,带着菱角,没有温度。 常念用脸颊贴着,亲密无间,声音有些哽咽:“夫君,夫君,夫君……” 她一遍遍唤他,恋恋不舍,百转千回。 江恕无声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紧紧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