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的人,可他现在……他没有说什么情爱,他只说,他会想办法,他定会护她安好无虞。 轻易不许诺,许诺定为之。 除了恐惧身子不好,常念还有一丝惶恐,这些日子,她真的已经很尽力笑着,让身边关心她的人都放心了,药苦不敢说,拼命也要喝,身子疲惫不敢睡,强撑着也要找事情做,她害怕他们失望,对她失望。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要是有一日,江恕付出所有,却发现她真的药石无灵,放弃了,那样的境况,光是想想,便令人胆寒恐惧。 常念捂住胀痛的脑袋,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不想了,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她默默去地上捡那个枕头起来,拍去灰尘,抱在怀里发怔。 直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 常念回了神,抬眸看去,怔愣一会,顿时又藏起那枕头,“你还来做什么?” 江恕拿着药瓶和纱布走到她面前,坐在榻边,沉着脸,也不说话,修长的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指腹抚过脖颈上一道浅浅的小伤口,血已经凝了。 常念不自在地别开脸,捏住她下巴的手却是强劲有力。她闹得实在厉害了,江恕才放开手,却是很快的,用手掌握住她半边脸颊。 而后,江恕微微倾身过来,亲吻落在常念雪白的颈,温热的舌尖轻轻拭过那道血珠凝结的口子,来回反复。 常念推不动他,反将自己弄得很狼狈。她心口跳动得厉害,像被人拿鼓点一下一下地用力敲着,她气急败坏道:“江恕!!” 江恕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扫她一眼,掌心移开,开始上药。 常念张了张口,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怏怏垂了脑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说了。 可是江恕这药上了许久,抹一遍,两遍,三遍……好似没有尽头一般,指腹抚着颈上细腻的雪肤,慢条斯理。 常念嗡声问:“好了没有?” 江恕收了手,拧上小瓷瓶。 常念摸摸脖子,很快躺下拿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她侧身背对着江恕。 深夜,寝屋安静极了。 过了一会,常念就忍不住回眸看一眼,发觉江恕还坐在身边,黑眸深邃,她顿时一僵。 “睡吧。”江恕摸摸她泪痕未干的小脸。 常念抿抿唇,钻进被子里,又慢吞吞往里侧挪,身后空出一大块地方,那个扔出去又好好捡回来的枕头也露了出来。 江恕无奈笑笑,躺上去,从身后拥住这个纤弱柔软的身子,温声哄着道:“睡吧。” 常念闭上眼睛,概因心里头压着事情,好半响也睡不着,她的手摸索着,摸到压在床下的佛祖菩萨像。 江恕宽大的掌心覆了上来:“什么也别想,什么都别怕,倘若他们庇佑不了你,还有我。” “你……”常念轻轻一哽,气闷道:“我话还没有说清楚吗?不用你。” 江恕默了片刻,耐心问她:“阿念,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说胡话。”常念嘴硬道。 “没有吗?”江恕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她。 一直问到,每当她心底冒出那种自责懊悔的情绪,不该有的傻念头,便会紧接着意识到,这就是错的,是胡话。 常念心里酸酸的,发着苦,最后摇摇头,十分严肃地道:“不管我好不好,都不许你再做那种事,否则我就不吃药,我就当真拿剪子戳自己。” 威胁人这一套,她也学会了,且有模有样。 江恕有些哭笑不得,遂换了法子问她:“要是好了,你想做什么?” 好了? 常念大着胆子幻想了一下:“想看看平安,想去骑马,还想去一回灯会……好多好多。” 江恕向来寡言少语,听到她提起骑马灯会,竟同她慢慢回忆一遍几月前的轻松欢乐。 他耐心,温和,而包容。 常念摸着菩萨像的手动了动,变成手心向上,又慢慢穿过江恕的长指,十指相扣。 江恕低声笑笑,珍爱地亲.吻常念泛红的眼睛,冰凉的脸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