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脸庞。宁远侯快马赶来,全营上下顿时有了主心骨。 西北,已经将近三年没有战争了,短暂的和平却从未叫大家忘记过去的刀剑鲜血。 江恕不主张武力征伐兼并,自当年收回大晋失地,便是防御为主,敌不动,我不动,领护山河安稳,亦是养精蓄锐,警惕四方。只因战争一起,无论胜负,劳民伤财,死伤无数。 常念的父皇,晋文帝,也不好战。二人在此处难得达成统一意见,曾有武将上言征讨邻邦几国,开疆扩土,都被老皇帝一口回绝。 对老皇帝来说,大晋子民安居乐业,繁荣昌盛,就是百年后书于史册上最好的政绩。 那两队人马将要来到城墙下时,龙副将派去探查埋伏的将士回来禀报:“方圆百里,一切无恙。” 江恕便传令全军不动声色地将弓箭放下了,他站在高墙上,静候着。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皆身着紧窄短衣,长裤革靴,身材粗壮,临到城脚,为首男子带领众人悉数下马行礼,高声道:“在下天漓国胡赞卜,敢问高楼之上,可是西北宁远侯?” “正是。”江恕语气平平:“不知贵国前来,所为何事?” 胡赞卜朗声笑着道:“久闻大晋赫赫声名,主上欲结交秦晋之好,特命臣下携厚礼前来,入京参拜贵国皇帝,宁远侯请看!” 他大手一挥,豪迈指向身后的长长队伍,马车上堆着大箱子,骆驼上背的也是,牛羊马匹,可谓壮阔。 江恕示意龙副将带人下去检查可否藏带兵器,回以礼貌问候,却是道:“没有圣上旨意,本侯亦不敢轻易开城门迎贵客入门。还望胡大人在外安营扎寨,耐心等候两日。” 那胡赞卜虽生得粗矿野蛮,倒是好脾气,闻言只是摆摆手:“便请宁远侯快马加鞭,快快通报。” 江恕微微颔首,底下,龙副将检查完毕,递了个安全的手势上来。 随后而来的一队人马也到了。这拨人,江恕识得。 东月国,他曾交战过两回。 队伍为首的东月三皇子呼延川,也是老相识,尚且在马背上便遥遥喊道:“宁远侯,别来无恙啊。” 江恕居高临下地望下去,神色微冷,没有答话。他回身看了看十骞,吩咐:“回去跟殿下说,今晚不归,勿等,城关万事皆安,勿念。另外再告诉朝夕院伺候的下人,夜里不得离人,替她盖好被子。” 十骞一愣,惊讶于宁远侯特特嘱咐差事就是交代这两句话?他赶忙应下,骑马回府。 江恕则下了城墙,亲自出到城门外。夜色浓重,他睨着东月三皇子的视线,寒凛如冰。 - 勿等,勿念。 十骞原话传到朝夕院。 常念“嗯”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叫十骞退下。她乖乖回了床榻躺下,春笙进来,守在榻边。 唉,可常念哪里睡得着。 一夜无眠。 与此同时,安城时府中。 时母已在时越耳边念叨了快一个时辰,说来说去,只一个意思:“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成家了,娘给你安排了几个闺秀,明儿你就在府中,好好相看,争取年底把事儿办了,如今侯爷都娶妻了,你不是事事向他看齐吗?咱也抓点紧,啊?” 时越不胜其烦,更不明白他这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起娶妻一事,随口敷衍几句便要走。 时母拖着人,苦口婆心地劝。 直到下属来禀报银城外来了天漓、东月二国的使者,时越严肃了神色,这回是说什么都得走。且是连夜就走。 大事当前,时母到底也拦不住了。 天灰蒙蒙亮时,时越便来到城脚下。 江恕正欲回府,见到他,顿时阴沉了一张脸。 还没功夫找他算账呢,这厮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时越浑然不觉,望着城外安营扎寨的人马,急问:“好端端他们凑来做什么?怕不是狼子野心——” 话音未落,迎面一拳砸过来。 时越被砸得懵了一阵,蹭着嘴角的血,看向面无表情的江恕,又忽的恍然大悟,羞愧垂下头。 江恕冷眼睨着他,到底留了几分面子,并未将那层窗户纸撕开,这一拳是警告。 时越讷讷,没吭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江恕,这会子倒有些像年少时。 良久,江恕才冷冷问道:“你派去东月的暗探是死了吗?怎么呼延那狗东西到城关都没消息?” 时越顿默:“是死了,新的还没来得及安排。” 江恕:“……” 废物。 第80章 青莲令 宁远侯第一次感受到受宠若惊…… 往邻邦敌国安.插暗探, 探查最新消息,以便掌握各国动向,是军事乃至政治上常用的手段。纵使是西北地界内, 也有别国暗探。上回在营帐内中被宁远侯一剑砍去右手的货郎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安.插不易, 自我防御也需要谨慎心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