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罗姨娘,她原是一门心思傍着老太太,自银城侯府过来也是巴不得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会子离去,是约了时府的三姨娘出门。 三姨娘看着比她要年长些,不过二人却是差不多的年纪。茶馆坐下后,三姨娘打量着罗姨娘的模样,不禁感叹:“一年未见,你竟是没变样。” 罗姨娘摸了摸脸,笑一声:“说什么变不变的,还是侯府的风水滋养人。” 三姨娘喝茶不语。 罗姨娘那点事,她倒也晓得一二,这些年只怕没少拿候府的银子养野男人,滋润,想必也是这个滋润人。当然了,二人关系近,她虽心知肚明,这会子也不会提。 罗姨娘特特空出功夫约见三姨娘可不是为了叙旧喝茶的,坐了没一会便问:“上回我托你办的事,可是稳妥?” “怎会不稳妥?”三姨娘奇怪地瞧着她,“我给你找的可是楚楼的头牌姑娘绿柳,花了上百两银子,那手段可厉害着,恐怕是你也没人家七分能耐。” 罗姨娘若有所思地吹着茶,心道那便奇怪了。 怎的今日她见那位公主,才说了两句话不到,便察觉不一般。 于是又问:“绿柳当真可靠?” 三姨娘不轻不重地搁下茶盏:“你不信我,便自个儿上外头打听去。” 罗姨娘忙坐到她身边,给她夹了块糯米糕,安抚道:“我哪能不信你?这不是多问一嘴,求个心安。” 三姨娘这才稍微好了脸色,“不是我说你,那位可是皇宫来的公主,老皇帝有多宠,你不是没打听过,要是在西北出个差池,就连宁远侯老太太都难逃干系,莫说你个姨娘,你有几条命去赔?适可而止吧,千万不要太过分了!” 罗姨娘撇撇嘴,不以为然:“天高皇帝远,我总得为自个儿绸缪一二。” 三姨娘叹口气:“这些年你在侯府捞的油水还少吗?要我说,眼下要想谋个好前程,你就使出七分哄老太太的手段,去哄哄这位公主,到底是皇宫大内出来的贵主儿,难不成她还能苛待你不成?你安分了,江老太待你也差不了。”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罗姨娘起身站在窗边,望着底下车水马龙,行人姿态各异,眼神却飘到北方边地。 “我罗桔自出生就仰人鼻息,以往在家吃不饱穿不好,还要哄着主母哄父亲,好容易逃出来,到了钟鸣鼎食的侯府,日子好过些,又开始哄那善良心软的夫人,到如今,老太太当我是只鸟儿逗,我也得低眉顺眼尽心伺候,你竟还要我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这日子还有完没完了?” 三姨娘幽幽问一句:“不然你还想怎样?又能怎样?你真当江老太这些年是老了不中用了不成?” 罗姨娘抿紧唇,拨弄着手腕上翡翠镯子,许久不语,心中却想起江老太太那莲花纹的拐杖。 老太太身子康健,拐杖却是从不离身,有一回她心痒摸了摸,生生被打了两棍。 老太太板起脸来,拿拐杖便能将她活活打死。 三姨娘见她有所动摇,才走到她身边和声道:“我是为你好才说这些话,不若费这心神讨你嫌作甚?宁远侯府的姨娘,至少也比寻常人家的夫人富裕宽绰,想活好,只一条,安分守己,顺势而为。” - 傍晚时分,宇文明珠去了一趟书房。 常念提着一盒糕点过来,正瞧见明珠进门的背影。她顿在原地不动了,将食盒丢给身后的夏樟。 春笙急忙道:“殿下,不如咱们也过去……” 常念冷冷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