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敢置信,“时常……吗?” 京城中世家大族规矩森严,每日膳食需遵守时刻,宁远侯府虽远在西北,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祖母是一家尊长,面上虽和蔼慈祥,但今日观之举止言谈无不透着“规矩”二字,便好似宫里的徐太后,人前慈眉善目,宽严并济,教导晚辈遵从,若说偶尔一次破例,她尚且会信,可经常,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然而江恕“嗯”了一声,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严肃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 常念愣着没说话。 江恕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些,今夜这样的事情,往后她见多了也就信了,多作解释反而无益,便转为问:“还饿吗?” 听闻一个“饿”字,肚子像有知觉一般,不受控制地闹了起来,常念羞赧得无地自容,转瞬又埋进他怀里,老实道:“饿……” “煮一碗阳春面,成不?”江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常念想也不想便应:“成。” 随后她便被江恕揽住腰肢,一把抱到了紫檀木大交椅上坐下。 “先坐着等等。”说完这话,江恕便阔步出了门。 常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夫君这是要亲自下厨给她煮面吗? 大名鼎鼎的宁远侯竟也会下厨? 另一种惊疑涌上心头,常念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方才厨房一幕带来的复杂思绪竟也悄然淡下。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后,江恕当真端了一碗面进来。 常念眼神探究地打量他一眼。 男人轮廓线条凌厉的面庞俊美而泛着疏冷,眼神无波无澜,就似从前一般,平静深沉,并无变化。 她垂了眸子,再去看那碗面。 汤汁清澈冒着热气,其上点缀一小撮翠绿葱花,面条的清香缓缓在鼻尖漾开。 不知怎的,常念倏而鼻子一酸,垂头轻轻咬住下唇,才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 江恕见她未有动作,不禁问:“不饿了?” 常念才抬头,委屈哼声:“饿呀。” 她拿起筷子尝了口面条,与厨房呈上的膳食味道不同,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她张了张口,一时想不出是哪里不同,便夸赞道:“夫君的厨艺竟然这样好。” 江恕倒是怔了一下,不想一碗简单的阳春面,竟能得这位处处挑剔的娇贵主儿认可,随后也只是淡淡解释了一句:“熟能生巧。” 征战在外十余年,事事以军情为先,衣食住行自没有侯府这样精细,洗衣做饭,实在不算稀奇。 这碗面,常念一点不剩地吃完,两手捧着碗,怅然若失地问:“明日见着祖母,我如何才能显得自然一些?” 江恕顿默片刻,却道:“明早你见不着她,无需忧虑。” - 及至翌日清晨,常念醒来算是比往常早的,出了院子,果真没看见江老太太的身影,听厨房运送食材的仆妇说:“老夫人啊,天灰蒙蒙亮就乘马车往城西去了,说是赵家老夫人邀她打叶子牌,不好误了时候,还特特叮嘱老奴们照顾好您,叫您别担心。” 常念:“……” 谁一大清早的玩叶子牌啊? 她怀疑是自个儿昨夜把祖母吓走的。 江恕料事如神,也诚不欺她。 - 江老太太离开后,别庄的时日恢复平静。 眼下六七月,烈日炎炎,天气正热,为免常念的身子再有不适,江恕便决定一行人先于安城别庄避暑,待入秋后天气转凉再回银城侯府。 左不过在西北地界内,都是江家的地盘,他来往行事,有快马奔驰,也方便。 对此,常念自是没有异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