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总算捋清了,只是眉心依旧紧锁,不知该如何安抚小姑娘的气闷,遂拿来一片镜子,递给她:“你自己照照。” 常念慢吞吞坐起来,不情不愿地照了照,瞧见额头一块突兀红痕,登时皱眉道:“怎,怎会如此……本公主方才岂非如此丑陋模样与夫君说话?” 江恕:“……” 他这小夫人十分在意美丑。 他如实道:“不丑。” 常念心里才好受了些许,可依旧不舒坦,又执着问:“夫君觉着朝阳今日可美?” 江恕略微回忆,如实答:“殿下甚美。” 一句美,常念心里又好受了许多,她坐直身子来,温声软语地道:“夫君大可唤我朝阳,也可唤我阿念,叫殿下总归生分了些。” 于名字称谓一事,江恕向来不忌,她这么说,他便顺着唤了一声:“朝阳。” 常念垂头应一声,还欲开口说什么,却先听她那少言寡语的夫君主动开口道:“吉服繁琐,先褪下沐浴吧。” 闻言,她倒是不作多想,这便乖乖下床,喊了琼安殿陪嫁来的宫人进来,去净室沐浴更衣,临了还要回头问一句:“夫君沐浴了么?” 少女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透出来天真清澈,就像是,她的世界原就是不染一尘的。 江恕眸光暗了些,掌心微微攥紧,心中却道他是禽.兽么?竟对这样娇弱单纯的少女动了欲.念。 他们相差十载,哪怕成了婚这也是个需要细心照顾的小姑娘,莫说她那样孱弱,要行房事至少再过一二年。 他冷淡地道:“嗯。” 常念不自觉地垂了眉眼,小脸上的笑也淡了些。 此后沐浴更衣,沉思许久,待出来便安安静静地躺到床榻里侧。 江恕见状,眉心微动,欲言又止片刻,最后到底没说什么,熄灭灯盏,只留下窗台一对喜烛,平躺在床榻外侧。 烛火跳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守在外间的春笙夏樟对视一眼,目露担忧。 过了这么久,里头都没什么动静,难不成宁远侯给公主冷脸了吗?公主受委屈了吗?明儿宫里来问可怎么答啊! 此刻常念却不是忧心这些,委屈也只一点点,她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只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侧的男人却自躺下便纹丝不动。 这是没有要圆房的意思了。 “夫君?”常念试探地唤了一声。 过了片刻,才传来低沉的一声“嗯。” 于是常念侧着身子,对着外面,又小声问:“夫君是怎么知晓父皇定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江恕阖上的眼帘微抬,谁知他只顿了一下没回话,就听那娇娇软软地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夫君,西北府中除了祖母还有什么长辈吗?” 江恕阖了眼,再开口时声音竟暗哑了几分:“没有。” “哦哦。”常念见他回话,便又动腾着靠近了些,“夫君有什么表妹堂妹么?” 话本子里那些个寄居府上的表妹堂妹什么的最难搞了。 “没有。”江恕这话已然有些克制的僵硬与不自然。 常念自也察觉了,不由小声问:“夫君,你是嫌我吵吗?” 半响,不见答话。 常念不安地踢踢被子,“若夫君嫌——呀!” 未说完的话,被一声娇怯的惊呼所替代。 常念睁大眼睛里倒映出忽然倾身而上的高大黑影,她心跳都停滞了一瞬,唇瓣微张,在逐渐逼近侵略全身的冷松香中,发不出半点声音。 层层帘帐内的光影昏沉而暧.昧。 江恕深邃的眸光一寸寸往下移,直到那娇声软语滔滔不绝的小嘴,他呼吸沉了沉,许是自己也未料到,便用力往下压了压。 “唔唔……” 那滚烫的气息叫常念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夫君不是性情冷淡,七情六欲寡薄的么?? 为何,为何他紧紧扣在她腰窝的手臂那样强劲有力,他喷洒在她脸颊上的气息那样灼热。 不及她多想,单薄的中衣便倏的不翼而飞了。 绵密的亲吻陌生而充满野性,她脑袋晕乎乎的,已经不能再思考什么了,只听到男人低沉的声线缓缓碾过耳畔: “朝阳,你好好数一数,今夜究竟唤了多少声'夫君'。” 那时候,她竟还当真在心底数起来!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直到轻微的疼意牵扯着神经回神。 可紧接着又听他沙哑着声音诱着道:“若记不清,便从现在开始,每唤一声,我替你扣下一个手指计数,如何?” “……夫,夫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