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茗徽认出这把伞就是当初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从车窗缝里塞给龙奚的那把。 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它还在。 龙奚将伞保护得很好,雨打在伞上,能晕出一朵朵娇艳的花。 盛茗徽看看花,又看看路。 发梢任由它淌水。 到了西台山山顶,雨可算是停了。 龙奚将伞撤下,想说两句老天爷还挺识相的俏皮话,调和调和气氛,盛茗徽先一步开口了:你可以下山了龙奚,后面的事我自己处理。 这一路,谢谢你了。 开这个口的主要目的是道谢。 这样的话盛茗徽不常说,也知道经她口说出来肯很生硬,但她还是坚持着把它说完了。 龙奚换上她一贯的笑容,笑吟吟道:不用客气,我还挺喜欢这样的旅程的,帮盛小姐也是帮我自己。 不是说我能带来好运吗?等你跳完,我再下去。金顶山那回,我也是亲眼看着你跳下去的,那回的山比这高多了,你跳下去照样什么事都没有,这回也一样。 龙奚说得笃定,盛茗徽内心却没有这样的自信。 这回情况不同,很可能是她最后一回了。 而龙奚,很可能是送她最后一程的人。 这样也好,相识一场,怎么认识的,就怎么结束吧。 时辰已到,风静了下来。 盛茗徽抖抖神衣上的水珠,赤脚向悬崖边走去,目光坚定,背影坚决。 仪式的舞蹈龙奚看过一遍,也印在了脑子里。 不论看几次,她都要感叹跳舞的人的美好,她的仪态,她的舞姿,不是世间人可以比拟的。 可跳着跳着,看到白皙细嫩的脚被粗粝的石块划出了口子,鲜血流了一地,这人仍要以浑然忘我的姿态跳着,龙奚又感叹,家主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龙奚看过,所以知道结束的动作是什么。 她看见盛茗徽放下手臂,停下动作,转身,面朝着她。 她知道她要跳了。 龙奚的视线和盛茗徽对上,一直愁眉不展的人居然在这时候展露出了笑意。 这笑是从盛茗徽的眼睛里传递出来的。 龙奚心头猛地一颤,觉得不对劲。 再对上盛茗徽的眼睛,龙奚看到了告别的意味。 她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龙奚的眼神乱了,身体下意识地朝前迈,想立马过去阻拦盛茗徽。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