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顿悟药之道。 也难怪,蒋七八真心诚意想要促成颜乔乔与大公子的“红袖添香”。 对于蒋七八来说,只要秦妙有不爽,那便是平生一快,能让她原地烧上几丈高香。 蒋七八是这个原因,那么……龙灵兰和孟安晴呢? 颜乔乔默默沉吟,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清凉台。 * 再见公良瑾,他已恢复了清风明月的形象。 他坐在紫檀茶案后,燃着一炉清幽的香,正在挽袖煮茶。 他并未抬头看颜乔乔,手上动作慢而雅,淡声道:“坐。稍等。” 仿佛昨日的自省书事件从未发生过一般。 颜乔乔轻轻吸一口气,悄无声息摸到对面落坐。虽然他未抬头看她,她还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坐下看他烹茶。 此情此景,当真是做梦都梦不到。 她向来是个急躁的性子,在课堂上总是度日如年,咬笔杆、掐墨块、刻书桌……不找点事做,浑身便像是扎满了痒痒草。 此刻,她身负十五万巨债,还要花上一两个时辰来煎药,本该焦心如焚坐立不安,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徐徐动作的广袖,听着清茶泛起涟漪,闻到若有似无的氤氲淡香,心绪却渐渐沉静下来。 时光变得宁静悠远,无诉无求。 思绪飘远,远离凡尘琐事,一切纷扰都已不再重要。 距离立地成佛只差一个剃头的功夫。 伴着一道清灵至极的声响,笼在紫檀茶台上方的烟云化为碧透茶汤,落入杯中。 她的思绪随之聚拢,第一眼便注意到他的手。 修长,漂亮,骨节如竹,肤若冷玉。 在月老祠时她曾碰过这只手,她记得指骨坚硬,动作时极果断,满满力量感。 无论执剑还是烹茶,都有独一无二的风骨。 杯盅落到她的面前。 颜乔乔端出这辈子最正经的姿态,小心品了一口。 清淡,微涩,入口便化成了茶雾,苦味在唇齿间荡开。 怔了一瞬,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昨夜梦中永不再碰的玉堇膏。 涩意涌上心间,又苦、又凉。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颤抖,捏在茶盅上的手指渐渐发白。 她吸了吸气,压下不知因何而起的愁绪。 苦涩她尚且还能忍受,唇齿却一点一滴开始回甘。 茶香泛起,呼吸间的清幽异常熟悉,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月老祠中短暂相拥时感受到的无限心安。 苦,她吃惯了,她不惧苦。 然而这意外来袭来的甘,却让她的心脏仿佛破开了一道口子。 便如濒死时的惊喜。便如苦涩后意外的清甜。 只一瞬,鼻眼酸涨,热泪决堤。 公良瑾:“……” 递上丝帕的同时,他的语气略带迟疑:“……烫着了?” 颜乔乔:“……” 这可真是太、太失礼了! 热意瞬间熏红了耳朵,她略显慌张地接过丝帕,掩住了脸。 “不是,殿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嗓音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像在撒娇,这令她更加害臊。 视线落在手中的丝帕上,身躯不禁轻轻一震,胆战心惊地问,“殿下,这不是前天夜里我用过的那一块吧?” “是,怎么?” “……” 视线相对,他在她眼睛里看到四个清楚的大字——我不活了。 他不带笑意地弯弯眼睛:“不必忧心,无人知道。” “哦……”颜乔乔瞬间像没了骨头一样软下身子,刚垂下脑袋,忽然一个激灵,僵成了一条半死不死的咸鱼。 无人知道的话,究竟是洗帕子的人以为这是殿下用过的帕子,还是殿下亲自动手洗的帕子? 这两个答案,颜乔乔哪一个都不想接受。 半晌,她听到低低的笑。 “不难受了?”他转移了话题。 颜乔乔的脑子已经不大听使唤,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有分量的话来让自己忘却尴尬。 “没时间难受啊殿下,我还要给您煎药,还要抄一万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知’,院长说放学便要交,我到现在只写了500个‘知’……哦不,501个。”说到最后,当真不难受也不尴尬了,只余等死的绝望。 公良瑾视线微顿,“老师罚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