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走了,宋相处事的态度倒是一点都没变。” 宋澜:“为人臣者,尽臣之本分,又岂会有先帝新帝之分。” 魏琦:“可你明知王定宪不能胜任合州守将,为何不与我一起劝谏皇上?合州真因此有个闪失,你可对得起先帝生前的信任与托付?” 宋澜:“魏相这话真是冤枉我了,我难道没劝吗?皇上心意已决,你费尽口舌都不管用,我又能如何?” 魏琦:“若你与我坚决反对,皇上岂会一意孤行?” 宋澜笑道:“这次我是可以坚决反对,到了下次,魏相身边恐怕就变成王相了,还是说,魏相宁可与王相共事?” 国丈王邦宪现任吏部尚书,距离丞相只有一步之遥。 今日咸庆帝可以提拔国丈的弟弟为合州守将,明日提拔国丈为宰相又有何稀奇? 宋澜:“魏兄当知晓,我绝非贪恋权势之人,否则当初大可巴结窦国舅而高官厚禄。” 他在,最多在一两件事上装装糊涂顺着刚刚登基的咸庆帝,换成王邦宪,那就成了第二个窦国舅。 魏琦无言以对。 宋澜仰头,对着长空一叹:“先帝啊,先帝。” 魏琦看着脚下,心头仿佛多了千钧重物。 二相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走出宫门几步,才注意到站在一侧的范钊,猛虎一样的御前军统领,腰间配刀,目光也如野兽般追随着他们。 魏琦、宋澜同时止步。 范钊跨过来,看着二人问:“先帝生前最信任你们,你们为何眼睁睁看着皇上犯错?” 宋澜苦笑,把这个问题留给魏琦解释,他先上了自家马车。 魏琦要稍微仰头才能直视范钊,对这个早就认识的蓟州第一虎将,魏琦是既喜又恨的,喜他忠勇可嘉如一把神兵利器守护在君王身边,恨他轻率冒失常常得罪人而不知。 “第一,我们劝了,是皇上不肯听。” “第二,皇上跟先帝不一样,范钊你要敬之畏之,切不可再直言顶撞皇上,更不可在人前对皇上无礼。” “第三,我知道你待皇上赤胆忠心,可君是君臣是臣,你永远要恪守为臣者的本分。” 最后,魏琦拍拍范钊的手臂:“祸从口出,保重吧!” 一直到魏琦的马车也走了,范钊方握紧双拳,骑马回府。 范府,潘月柔还不知道宫里最新的旨意,带着孩子陪在范太夫人身边。 为着先帝的丧事,范太夫人眼泪不多,人却累瘦了一圈,趁乳母在哄小孙子,范太夫人忧心忡忡地对潘月柔道:“侯爷那性子,太容易得罪人了,以前有先帝护着他,现在不一样了,你要多劝着点啊,我的话在他那里早不管用了。” 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爱听她管教,幸好有皇上照看范太夫人才省了不少心。 对潘月柔,一开始范太夫人有些嫌弃潘家的出身,可潘月柔貌美却不娇气,既不跟儿子那群妾室争宠又能把后宅料理得清清静静的,再加上潘月柔给她生了个乖孙,对长孙温柔体贴,范太夫人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潘月柔笑道:“母亲放心,儿媳也惦记着这事呢。” 门房突然来报,说侯爷回来了。 婆媳俩并未惊讶。 范钊是个好热闹的人,下值后还经常呼朋唤友去北市下馆子喝得醉醺醺再回来,但这阵子还在国丧,范钊跟亲儿子一样严守规矩,已经连着半个月按时回府了,不吃肉也不喝酒。 然而今晚范钊并没有要陪家人用饭的意思,也没来跟母亲请安,进了侯府正院他自己的屋门便不出来了。 婆媳俩一起去看,范钊烦躁地将两人都撵走了。 送走婆母,潘月柔去跟范钊身边的长随打听。 长随也是愁容满面,道:“今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