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一直都报以与毒蛇共舞的紧张心态。甚至说得更夸张点,阿比盖尔恐惧阿斯蒙蒂斯更甚于卢修斯,毕竟卢修斯再怎么嫌弃她,也会出于圣殿骑士的身份和玛丽安娜的颜面,而将阿比盖尔视作透明人。 可阿斯蒙蒂斯就不一样了。 阿比盖尔想起布提斯面对阿斯蒙蒂斯时的一言难尽,突然能理解各族为何都不喜欢恶魔,以及恶魔间古怪的等级制度与以下犯上的风气。 因为有玛丽安娜的信物,再加上阿比盖尔又是玛丽安娜身边的熟面孔,所以奥布斯达的边境卫兵们不会没眼色地去拦未来女王的心腹。 要说玛丽安娜对阿比盖尔也算是厚道,特意在卡尔达伯爵领处给阿比盖尔找了个落脚点,让死里逃生的女巫们能喘口气。 由于卡尔达伯爵领是玛丽安娜父亲的大本营,再加上波琳娜为了恶心卡尔达伯爵,所以故意不给他增派属于伯爵的卫兵,因此这里相较于奥布斯达的其他领地,不仅清净了许多,更是少了些容易对类人种发起攻击的人们。 当阿比盖尔带着女巫们去玛丽安娜批给她的临时落脚点时,那里已经有位年老的嬷嬷在等着她们。 “女公爵允许你们在这里休息一周,并且还备好了前往阿基奎大公国的马车。”能被玛丽安娜派来接应的人,肯定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 看着眼前不大,但却在细节处透露出用心的临时落脚点,阿比盖尔更是觉得不是滋味,直到嬷嬷准备离开时,才想起要道谢。 “她对你很好啊!”目睹一切的罗斯穆尔表情复杂道:“我不知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到底帮了多少忙,但是在你眼里,兴许她的重要性不亚于整个女巫部落。” 其实罗斯穆尔本想说阿比盖尔已经被玛丽安娜彻底驯化,但是当着外孙女的面,她怎么也不能说出这么有攻击性,且容易得罪人的话。 毕竟在现阶段里,阿比盖尔和玛丽安娜都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甚至说得更过分点,人家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罗斯穆尔也没必要不知好歹。 “您不累吗?我们五天后就得启程。”阿比盖尔真不想跟罗斯穆尔谈起玛丽安娜的话题。尤其是她曾为了自己的族人们,在玛丽安娜面前做出十分羞耻的行为,所以在罗斯穆尔有意无意地提到阿比盖尔跟玛丽安娜的关系时候,前者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丝毫不复见面时的热切。 “……”面对这样的阿比盖尔,罗斯穆尔称不上恼怒,但却有种时过境迁,世事无常的宿命感。毕竟在几年前,她跟阿比盖尔的关系可是要倒过来的。 只是在这种相当复杂的情况下,罗斯穆尔也顾不得那些古怪的不平衡之处,直接对阿比盖尔问道:“你……想成为沙漠女巫的下一任首领吗?” “哈?”阿比盖尔没搞懂外祖母这又闹得是哪一出,所以露出十分可笑的表情。 “我说,你想成为沙漠女巫的下一任首领吗?”罗斯穆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们女巫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不管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出于何种目的向我们伸出援手,都值得沙漠女巫在与之决裂前,对其保佑最大的敬意。” 说罢,罗斯穆尔还自嘲道:“况且我们这种连复仇都做不到的丧家之犬,现在又能做什么指望?” “……” 一时间,阿比盖尔与罗斯穆尔都相顾无言。 直到一位小女巫怯生生地来找罗斯穆尔,如梦初醒的阿比盖尔才回复道:“过会儿再说吧!” 至少得等目前的烂摊子都收拾干净后,阿比盖尔才能回复罗斯穆尔的问题。 ……………… …… 因为奥布斯达王城遭受攻击的缘故,玛丽安娜的加冕仪式被定在奥布斯达北方的大教堂内。对于像加冕仪式这样重大的日子而言,北方的大教堂不仅寒酸且底蕴不足,但是搁在北方人,尤其是克里斯蒂娜夫人的私人牧师眼里,却是准女王对北方人的尊重。 尤其是在一众脸色铁青的南方人的映衬下,走路都带风的北方人更是显得挺拔了不少,活像是一只刚刚获胜的公鸡。 “这未免也太简陋了吧!”阿基奎大公国的使者穿着最好的衣服,胸前的徽章闪闪发亮,同他那嫌弃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若不是为了阿基奎女大公的面子,他也不必打扮得如此之隆重且格格不入。 可谁料准女王是阿基奎女大公的继承人,所以为着阿基奎女大公的面子,这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们也只得捏着鼻子挤在并不奢华的大教堂内,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收拢在虚假至极的笑容后。 由于是奥布斯达女王的加冕仪式,所以宾客们来了不少,基本上各国的使者外加奥布斯达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提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在仪式开始前用窃窃私语塞满了教堂的每一处角落。 他们都急着见证一百年内的第二位女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