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跑哪去呢?晒黑了你又得去打针。”经纪人一把将她扯回来,连正眼都没看她,口气很重地朝电话里抱怨,“对啊!走什么戏啊,反正不就念台词,还演员之间培养感情……脑子有泡!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家小宁可是要爱惜羽毛……” 鬓发还在不停地濡湿,小电风扇早就没电了,可没人在乎。为了“得体”,她母亲清晨四点就把她叫醒洗澡梳妆,她还在生长期,困得几乎脚打摆子,即使热的要命,也不允许穿短裤,戏服里厚重的打底裙子又像一层枷锁,天很热,周忆宁突然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代拍都联系好了?已经到了?好,别让人发现了。成图之后发给我审核再买热搜!她侧脸丑,鼻子还塌,这两点着重修。记得强调清纯人设,清纯,知道吗?……” 耳边还在嘈杂不休,周忆宁拎起裙摆冲了出去。 她亲妈的声音在后头骤然高了起来,她头脑一热,顶着大太阳闷头冲到柏生旁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听到脚步声,柏生看向她,微微侧头。 似乎在等她解释来意。 周忆宁回头看了眼,母亲正恼怒地做手势让她回去,她转头,对上柏生经纪人那略带些困惑的表情,一时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过来是干什么呢?因为不想待在那里? 为什么呢?可柏生和她根本没说过一句话,两个人压根不熟。他肯定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吧。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气氛有些凝滞住,周忆宁低下头抿着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的委屈。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在这时,纤长的手指自然地抚过她的鬓边,将她湿润的鬓发拢到了耳后,头顶上传来柏生轻松的声音,“去哪儿野了?一头的汗。” 周忆宁甚至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接道:“九皇子府又开了花会,我摘了许多琼花……” 她骤然停嘴,才反应过来。 这是走戏的台词。 周忆宁倏地抬头看向柏生,柏生什么也没有问,而是对她弯唇笑了笑,她一时语结:“我——” 身后的警告视线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她头一次没有听话,紧张到手脚发麻,却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张口,却依旧什么话也说不出。 “女孩子家弄得这么浑身脏兮兮……手帕在哪?脸沾了泥都不知道。”柏生打断了她,继续接下去,“知道错了?……那开心吗?” 周忆宁茫然道:“开心。” “开心不就好了?开心没有错。”柏生按剧本里写的那样,给她鬓边轻轻簪上朵琼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哪来的错。” 周忆宁哽住:“…………” 怎么回事,这明明只是台词,她为什么突然好想哭。 面前的女孩被她的经纪人拉走了,柏生似有所觉地转向了一个角落,微微蹙眉。 那里是绿化带,葱茏绿植攀附在铁丝网上,刚才他从那里感觉到了好几股视线。 剧组不是禁止外人拍摄的吗? 没等他想明白,加湿器又在远远地喊:“小——白——” 方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闻言立马提醒道:“导演叫你,咱们快过去吧。” 柏生又没动。 “?”方圆如临大敌,“怎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