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手捧尸骨返回路加身边时,昔日的落魄王子却已脚踩王室鲜血登上王座,将自己封闭在宫中,彻夜与美少年们饮酒狂欢。 他穿着轻薄的衣,佩戴耀眼的珠宝,笑恼勾魂夺魄,引无数人痴迷地拜倒在他脚下。 那些为他痴狂的少年,在爱他爱到最热烈的时候,被魅魔咬在颈上,啜饮鲜血。 那是魅魔的魔力源泉。 路加眼中的悲切被酒精麻痹,他可以轻易浮起艳丽的笑,勾引圣人堕入地狱。见到兰斯的身影时,路加以为自己尚在梦中,脚步虚浮地走过来,踮起脚,勾着他的下巴亲吻。 然后被扛起来丢进冰冷的湖水里,在兰斯的冷眼旁观下,醒了酒。 月色打在路加湿漉而消瘦的脊背上。 不要看我。路加痛苦地捂住脸。 困于妹妹身死的噩梦,浮于酒精麻痹的美梦,难得清醒的时间里,只剩下自厌自弃。 看着这样的路加,兰斯所有的愤怒与毁灭欲都被心疼淹没。 他走入水中,在路加面前跪下。 殿下,不要变成您最厌恶的人。他拥抱少年,我们安葬公主,切还能重新开始。 你应该称呼我为陛下,兰斯。 路加倚靠在他怀中,皮肤冰凉。 已经晚了。你无法再阻止我了。 * 兰斯的梦境到这里画上了句点。 他睁开眼睛,第时间就看向身侧的路加。 按照梦境中的情节发展,殿下没能阻止阿芙拉的远嫁,她将死于挽救这场瘟疫,而殿下也会因为没能守护住妹妹,为自己错误的决策而追悔莫及,堕入深渊。 但还好,现在切都未发生。 兰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搂住少年。路加已经习惯于他的亲昵,像猫儿样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贴着他的胸口卧好。 殿下皮肤是温暖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和梦境中那个苍白冰冷的国王陛下完全不同。 兰斯珍惜的抱紧了他,惹得路加不悦的哼了声。 他整夜在凝视着路加的脸,没有合眼。 翌日,路加在兰斯怀里醒来。 他尚处在还没睡醒的迷糊状态中,在自家猎物怀里磨蹭了好会儿,直到被什么东西硌到,才开始用疑惑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处境。 这看顿时大惊,立刻飞起脚踹向床上的不速之客。 踹脚,没踹动,不过兰斯自觉地下了床,背过身,看起来倒有些廉耻之心,懂得害羞。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路加害怕。 路加被迫回忆起了涂抹圣膏见到的场景,以及生日之夜脚底的高热,心脏砰砰直跳。 他反射性地揪起被褥,掩住自己的胸口。在意识到这么做简直就像个遭到轻薄的小姐之后,他又硬生生地按下被褥,做出副坦然的样子。 路加皱眉质问:不是说了,不会上床来挤我的吗? 兰斯忍不住侧眸,望向殿下生机勃勃的双眸,和脸蛋上的抹羞红,有些发怔。 直到那抹羞红完完全全变成了愤怒的红晕,兰斯才解释道:地上太冷,我会做噩梦。 你会做噩梦?我有那么好骗吗?路加冷笑声,在枕边摸索衣服,不如说说是什么噩梦你给我转过头去,不许回头。 兰斯乖乖转过头,听着身后人穿衣窸窸窣窣的声响,认真地说:梦到我把殿下跟丢了。梦到殿下不要我了。 路加没当真。 他边穿外套边说:如果你还用这些胡话废话来敷衍我,下次再敢爬上我的床,我就把你阉掉,助你生无忧。 休息了晚之后,小王子恢复了精力,能神气活现地骂人了。 兰斯由衷地笑了笑,然后跟随他的殿下,再次开始了行程。 又过两天,他们抵达了洛比托堡,离塞西尔伯爵夫妇的封地只剩半日的行程。 城门未关,无人管理,主街道甚至没有石砌,冷风中沙土挥扬。 路加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眸,四下里打量。 街边萧索,稀稀落落有泥土和草根堆砌的房子,古井落了灰,北风吹,辘轳便如苍老的骨架般咯吱作响。 进城五分钟,他们竟连个人都没看到。 偌大的座军事要塞,竟如同死城般。 路加的心脏越来越沉重。然后他终于眼前亮,在街边捕捉到了抹活动的人影。 那是名老太太,苍白的发丝窝在粗布大袄里,身体像只虫般在尘土中蠕动。 路加勒马,刚要下马前去探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