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对上那双星亮的狡黠的眼睛,讥讽的话语却顿了顿。 他兀自拧了下眉,喉骨里随即蹦出了短暂的音节:“是。” 盛明窈烈立刻在心里斟酌着用词,长睫略垂着,像是在做一场正式却没有准备的演讲,看着有些拘谨。 很快,她就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从“今天有一个相亲局”,一直说到水墨间包庇陈家人。 沈时洲微地蹙着眉。 盛明窈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是资本家,自然会偏向利益更多的那方。 虽然上一次在餐厅门口,沈时洲对陈湛的态度并不怎么样,还差点把陈小少爷当成骚`扰他的人处理。 但真到大是大非面前,他对陈家的态度,肯定比对她的好。 沈时洲沉了半晌,却问:“和谁相亲?” “……?” 这个问题,让她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一开始说的相亲局。 她不明白沈时洲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如实答:“我没参加,只是去接我朋友。” 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谈话。 短发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拿着盛明窈遗落在车上的手机:“盛小姐,你的东西。” 盛明窈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上次给她送衣服的秘书姐姐。 她眨了眨眼,神情比面对男人时活泼了一百倍,声音也很甜:“谢谢姐姐!” 沈时洲刚刚才缓和的神情,又暗了下去。 等盛明窈转过头来,等着跟他继续刚才的对话时。 就发现男人的视线直接绕开了她,语气疏淡地吩咐:“何珈,你开车送完人之后,再去一趟水墨间。” 车上很安静,盛明窈给姜未未发了几条消息,讲完后续。 放下手机,她还不忘自己欠的债,拐弯抹角地问:“姐姐,你熟悉刚才那儿客厅的装潢吗?” 何珈摇头:“我不常来。” 盛明窈有些可惜:“我打碎了沈总茶几上的一个瓷瓶,忘记问他价格了,本来想问问你的。” “哦,你要是说这些小装饰的话,我都知道。”何珈改了口,“你找下三年前澳洲秋拍的白釉凤凰纹玉壶春吧。当年是仅此一件,?不会搜到重复。” 盛小漂亮撑着脸,由衷感叹:“你记性真好。” 何珈却以为她在暗指自己话语的前后不一,立刻解释:“京淮那边是沈总新家,我的确没怎么去过。但他挪了一批三年前在澳……在以前的住所常用的装饰物。我都是认识的。” 正说着,盛明窈已经搜出来当年拍卖会的官方图了。 她一下子就有了对这件瓷器的印象:“那次秋拍我好像也去过。” 何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面不改色地轻笑道:“挺巧的。” 盛明窈继续念念有词:“……就是记不起价格了,网上也搜不到。” 何珈:“沈总不需要赔偿的。反正以前——” “以前?” “就是,在今天之前,这种小装饰品,也经常被人磕碰摔碎。”何珈很快想出了措辞,“沈总不在乎赔偿的。你特意用这种借口去打扰他,反而会让他不高兴。” 怎么听何珈这么一说,感觉沈时洲的家里住过很多个女人。 难怪他今天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原来是习惯了。 盛明窈恍然。 她没把话挑明,自然而然地转入了下一个话题:“姐姐。上次忘了跟你说,谢谢你帮我选的衣服。” 何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没有给自己邀功:“刷的是沈总的卡。” “但款式跟尺寸都是你帮我挑的,刚好合适,我觉得有必要单独跟你说一声。” 何珈这才想起什么,连忙道:“款式是我就近选的。尺寸……严格来讲,是沈总告诉我的。” 盛明窈脸上的甜笑僵住。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