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禛见她不收,遂更加笃定了她的想法,便将她手合上,“婠婠放心,朕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陈婠只是笑了笑,她很想反问一句,当初囚禁冷宫,千方百计托人将这枚信物送去正阳宫时,他又在何处? 但转念一想,不过都是些前尘旧事罢了,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转念之间,封禛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他问,“婠婠你相信前世因果么?” 忽然松了她的手,凝眸。两人离得极近,陈婠心头猛然跳顿,恰此时车身不稳重重颠簸了一下,将情绪变化轻轻遮掩去了。 被他扶了起来,陈婠压制住心头猛烈的起伏,似是嘲讽的莞尔一笑,“臣妾只信前尘,不信因果。若有因果,那么陛下定然是有还不完的的债。” 封禛此刻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长久以来的心病沉沉压在心上,他本以为给她极致的荣宠,包容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去追究,哪怕能换回半点真心也好。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徒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恩宠。 即便是日日耳鬓厮磨,只怕心中终究仍是生疏。 “朕有些话,想要问你。” 陈婠望着他异常的神色,心下一阵奇怪,封禛从来皆是予夺予求,杀伐果断,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近在唇边的真相,呼之欲出。 两人心中都揣着不同的心思,一时静的呼吸可闻。 清冷的声音,微微有些顿挫,盘桓在心头许久的真言,他终于开口问,“婠婠是否与朕一样,记得…” 但话未说完,记得二字话音刚落,还来不及说问出后半句,便被忽然展开的门所打断。 洛贤妃目光锐利地扫过来,然后低下头,“回陛下,第一站驿馆已到,肃清完毕,请陛下下车吧。” 驿站乃是官府管辖,多是安置各地往来的达官显贵,须有令牌才能入住。 这些清扫事务,宁春早已打点妥当。 封禛先下了车,转手去拉陈婠,但她已经利落地提了裙摆自己下了车。 陈棠一身锁甲长衫,站在下面迎接,“陛下、婉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请随微臣同去。” 陈婠悄然跟上大哥,“母亲可有醒来?” 陈棠眉目紧锁,摇了摇头。 部下在山岗外安营扎寨,在贴身卫尉严密看守中,皇上拥着婉贵妃一起登上二层阁楼。 出了京都,景致更见开阔,漫山遍野的斑斓山花竞相绽放,和嫩绿草原交融一片。 时近黄昏,陈棠安顿好,便道,“行军辗转,微臣会安排尽快到西北行宫,大约有三日奔波。” “朕明白,路途不宜停顿太久,便交由大将军去安排。” 陈棠领命下去,洛贤妃也告退入了厢房。 “随朕进去吧,方才还有话未说完。” 陈婠却坚持要去探视母亲,人伦常情,封禛只好应允下来。 御史送来奏本,封禛静下心批阅了一会,眼见窗外月华高升,便差宁春去请陈婠过来。 那句话憋在心中,委实不好过。 但宁春却带来陈夫人病情恶化的消息,婉贵妃守在母亲病榻前,无法回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