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佩阳最终也没给霍栩让路。 拿脚踹刀锋这种丝毫不走脑子的蛮干流, 在范总这里就属于“你可以不用继续在公司干了”的方案。他的拒绝不是担心霍栩, 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给这么没有危机意识的愚蠢战术让路。 短暂思索,他丢掉手中已经断了的树枝, 趁霍栩不备,伸手将对方的树枝抢了过来。 霍栩一时懵逼, 甚至忘了恼怒,就听见范佩阳简洁迅速道:“把下面的都给我收上来。” 霍栩更无语了。 自己被抢了东西,还要听劫匪发号施令? “快。”范佩阳没那么多时间,沉声催促,眉宇间已见严厉气势。 霍栩不是被吓大的, 范佩阳这种压迫感, 别人可能怕,他可是完全无感,连眼睛都不眨一…… “都拿来了,给!”底下的郑落竹, 用一人接一人传递上来最终聚成一捆的树枝,捅了霍栩的腰。 霍栩:“……” 范佩阳那种“看谁都像手下”的欠揍气质, 绝对是这个世界给惯出来的! 磨牙接过树枝, 霍栩看也不看直接往上举,权当自己是一个没感情的传送机器。 范佩阳无缝接过树枝, 几根聚在一起,成了粗粗一捆。幸亏他的手够大, 可以完全握住, 他用力将其握紧, 惦着重量,计算着“抗劈砍”程度,总算有了点把握。 以刚刚窗内人表现出的锋利效果,这样的“木捆”,想一次性全劈砍断,基本没可能。 劈不断,那后面的就好说了。 范佩阳知道自己所作所为,都让窗内的家伙尽收眼底。 但无所谓,有些战术,就是你明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也依然没有更好的防御。 心下一定,范佩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捆斜着送进窗口。 木捆横起来比窗口宽,但斜着利用窗口对角线的距离,就能顺利送入。 木捆一进窗口,就改变方向,依然是顶端刺向窗内人。 数根树枝聚成的截面,就像一个木桩,冲向窗内人胸口。 窗内人完全搞不懂,明知道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里,还搞这么愚蠢的攻击干嘛? 他一个侧身,轻巧躲开攻击,下一刻抬手就劈。 为了给不自量力的闯关者一个教训,窗内人这次可用了十成力。 掌侧劈到木捆上,当下就有三根树枝被削掉了头,另外两根虽然扛住了,但巨大的劈砍力足以震得木捆另一端的人手心发麻,甚至虎口出血。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劈砍掉三根树枝的同一时间,树枝捆另一端的闯关者竟然松手了。 巨大的劈力让树枝捆这头向下,那头一下子就翻起来,和跷跷板原理一样,翻起的树枝噼里啪啦都砸在了窗内人脑门。 砸得倒不是多疼,但是打脸啊,窗内人有片刻的恍惚,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 范总可没时间体谅他,当下翻身入窗,抬起窗边落地烛台,照着对方就砸了过去。 只听“咣——哗啦——” 金属烛台狠狠砸中对方脑袋,发出了“金属被劈砍 脑袋被重击”的双重叠加声响,琉璃烛火罩则掉到地上,摔得稀碎。 烛台落地,撞到对方脑袋的地方,一道被砍得凹陷的痕迹。 然而脑袋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丝鲜血从窗内人额头流下来,他抬手沾了一点,拿到眼前,看得专注而投入,眼里先是迷惑,然后开始有些隐隐的兴奋。 范佩阳没再继续攻击。 一来,再没烛台那么趁手可砸的凶器了,二来,身后窗口不断有人上来,屋内闯关者越聚越多,双方的实力天平已经发生倾斜,他没必要再进行挑衅,完全可以有更低风险高效率的策略。 闯关者们陆续进入窗口,很快就将半个屋子填满。这个房间的布局陈设和浴袍男那个基本一致,要不是浴室没声音,面前又站着个头上流血的男人,他们几乎要以为是当初偷看浴袍男洗澡……哦不,日记的场景重现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白路斜。 倒不是他动作慢,实在是懒得和人挤,于是落到最后,慢悠悠才上来。 进房间他第一眼当然是去看唯一陌生的流血男。 男人长得还行,虽然血迹让气质打了折,但还是依稀可见细长眉眼,精致五官。 “杀人魔?”白路斜站在大部队的人墙最后,却是第一个朝流血男挥了手。 流血的窗内男人闻言抬眼,找了一会儿,才锁定他,眼里勾起笑意:“我的昵称吗?”他轻舔一下流到嘴角的血,品一品,点头,也不知道是夸昵称还是夸鲜血,“还不赖。” 古堡外。 guest.013遥望安静的窗口,和夜风中飘荡的软梯,怀疑全世界都把自己忘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