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者们大都仍然睡着。除了他以外,另一个睁眼的是负责最后一班轮岗的人。 看到容礼醒来,对方友好地朝他笑一笑,又在看到容礼鼻子下面的血痕时皱起眉毛。 容礼跟着扯起唇角,做口型:我没事。 对方叹了口气。没事吗?也对。在外生活的人,总有和此刻容礼类似的经历。只有那些真正在地下出生、没有一天看到太阳的人不在其列,但守望者们显然不是如此。 容礼想了想,干脆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去了对方身边。 两个人开始低声聊天。容礼先开口,问对方多大年龄,在守望者多少年,是怎么进入这个组织。得到的答案让容礼意外,对方竟然也是一个孤儿,被买走带去一个实验室,又在那里被守望者救走。 “和我一批的还有几个人,你后面就认识了。”对方告诉他。话音落下,又停顿片刻,改成,“如果……能找到他们。” 话音中的沉重让容礼的心跟着沉了下去。他安静片刻,忽而开口,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他把自己昨天晚上在梦里看到的记号画了出来。 还是很在意。容礼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看过眼前的东西。它却那么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还伴随着到现在都消不去的疼痛。 不过,要说他真的在梦里找到了线索,容礼自己也不相信。这会儿来问,更多是让他安心。 偏偏身侧的人看过就愣住,说:“这是……我们的求救记号。” 容礼瞳仁震动。 对方已经抽了口气,猛地凑近,问容他:“你是从哪里见到这个的?”一顿,倒是自己冷静下来,“屠护告诉你的?也对,你出来就是为了……” “不是,”容礼茫然地说,“屠护没有告诉我。” 身侧的人看着他,不说话了。 他的手有点发抖。 五分钟后,所有守望者起来,一起看着容礼。 在他们的目光下,容礼的头又有点疼了,尤其是在领队问他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这个符号的之后。 是他们搜寻过程中错过了什么吗?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难以接受。也许同伴们本不该受那么多苦,只是他们不够细心……还好有容礼。 这么一想,守望者们看容礼的眼神愈发热切。在他们的目光之下,容礼略有犹豫,缓缓开口。 “那个洞。”他说,“我昨晚……你们睡着之后,操纵了那个东西。” 一开始,他的话音还有些不稳。但到后面,容礼越说越镇定。 现在去想,梦里那个长长的、低矮窄小的地方不就是沙鼠留下来的洞?至于自己为什么在梦里看到,容礼理解成这是观澜给自己的帮助之一。对方展现出的神异之处太多,再多一项也不稀奇。 随着他的话音,守望者们看向手边的机械鼠,再转向洞穴。 “大概走了多深?”领队问容礼。 “我不清楚。”容礼说,“原本只是随便转转,没太留意这些。” 领队吸了一口气,干脆自己拿着机械鼠,走到洞窟前。 所有人屏息静气看他,见他把机械鼠放在洞口。不久之后,机械鼠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但它拍摄到的画面源源不断地被送到领队的终端上。 过了十多分钟,机械鼠眼前的画面消失了。 容礼:“……” 领队皱皱眉毛,低声说:“掉下去了。” 容礼原本紧张,但看周围人,发现他们都很冷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