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易卓明显发觉,今天兽人、亚兽们看自己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昨天青的事情吗?他踟蹰了下,转眼,又看到朝自己跑来的赭。 赭是领了重要任务的。他来到易卓身边,先咽一口唾沫,再磕磕巴巴说:“神使!你可算来了!” 易卓听出他话音里的紧张,问:“怎么了?” 赭把自己前面说过一次的话讲出来:“是殷——他的伤口好像出问题了。” 易卓立刻说:“我去看看!” 他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亚兽没有跟上来。 易卓回头看了一眼,见赭依然站在原地。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赭当即说:“神使!要去打水吗?” 易卓眼皮跳了一下,说:“要。” 赭匆匆地走了,易卓看着他的背影。数息之后,他摇摇头,去往殷一家住的地方。 因昨天的事情,加上前面赭的行为给他的古怪感,易卓留了个心。确定殷家的洞窟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才踏入其中。 小兽人躺在自家的草垫上,看起来十分虚弱,一张小脸无比苍白。 易卓在他身边坐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 原先以为又会摸到一把滚烫。可出乎意料,触手竟然是温热的。 没发烧。易卓眼神动了一下,收回手。 动作到一半儿,他的袖子被小兽人拉住了。 殷可怜兮兮地叫他:“神使,我想要之前你给我的那种水。”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赭就从外面进来了:“神使!水!” 易卓被这一大一小围住,沉默片刻,先问殷:“你是哪里不舒服?” 这话出来,他明显听到身后的赭在抽气。 殷则说:“就是之前的伤。” 易卓看着他,到底不想把一个孩子想得太糟糕。 可有前车之鉴在,他也没办法像是之前那样对原始世界的人们毫无保留地信任。 所以易卓问:“是和之前一样的疼吗?” 殷点点头。 易卓说:“头晕晕的,感觉身上很烫?” 殷继续点头。 易卓的问题不论是让他来听,还是让易卓身后的亚兽来听,都完全没有问题。 他们最多觉得今天的易卓比平时话多一点。可除此之外,处于文明萌发时期的部落兽人完全意识不到,哪怕同样是伤痛,在不同状况中,也有很大区别。 比如,殷现在明显没有发烧,那他为什么会和易卓说自己有发烧时才会有的症状? 易卓的喉咙有点发干。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层窗户纸前。轻轻一捅,眼前的窗户纸就要碎掉。 偏偏这时候,赭还催促:“神使!请给这些水赐福吧。” 易卓看他一眼,对上亚兽不容作假的急切视线。 如果殷的痛楚是假的,那赭这会儿在焦急什么? 易卓喉结滚动一下,说:“我今天来的太急了,没有带赐福的道具。” 赭、殷都是一愣。 易卓注视着这对父子,心想:不,也许还是我想太多…… 他的念头还没有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就看到了赭面上的喜色。 赭站起来,冲着洞窟外喊:“神使没有带赐福的道具!你们还等什么?!” 易卓瞳仁一震,思绪好像从这一刻断裂。 在他想明白眼前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一双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臂。 殷高高兴兴讲话,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问易卓:“神使,你和青什么时候会有小弟弟?” 这句话出来,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易卓脑海中所有的迷惘。 昨天、今天的所有古怪之处全部被串联起来。易卓头皮发麻,什么“小弟弟”?虽然在他出身的世界,人造子宫技术早已成熟,辅以基因手段,同性有孩子不是稀奇事。可这里是还处于蛮荒时代的兽人世界,他又不是亚兽—— 可无论是殷,还是赭,甚至岩狮部落的所有兽人、亚兽们,似乎都不这么觉得。 已经有兽人从洞窟外冲进来了。联想到赭不同寻常的取水速度,易卓知道,他们恐怕早早就埋伏在外。 再想到自己是怎么谨慎地确定洞窟里没有成年兽人,而后才踏入其中,易卓蓦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恶心感在这一瞬间涌上。他一甩手,灵光浮出,殷登时被甩到一边。 挤进洞窟的兽人们大惊失色:“赭,你前面不是说——” 易卓没去听后面的话。 愈来愈多光从他身上爆发了,“轰”的一声,原本便不算宽阔的洞窟竟然直接以易卓为中心,朝四侧炸裂! 一片硝烟之中,兽人、亚兽们狼狈地倒在地上,不少人不断吐血。 唯有易卓一人,此刻依然伫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