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妙的称呼。” 房间里响起了翅膀震动的细微声响。有谁不渴望自由呢?哪怕理智上明知道这里距离达林顿是那么远, 虫子们绝对无法凭借翅膀飞过漫长的宇宙真空。可是, 在一声声对达林顿的夸赞之中, 雌虫们还是心动了。 他们身前, 雄虫的身体还是颤抖。他不再摆出攻击的姿势,而是把鞭子抬得更高了点,一副护卫的样子,说:“你们想做什么!再过来,我就要叫警察了。” “警察?” “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达林顿吗?” 雄虫瞳仁蓦地瞪大。他想起来了,警察同样是雌虫! 雌虫,雌虫,该死的雌虫! 房间里响起了雄虫的惨叫。一切都那么熟悉,以至于附近的邻居听到的时候,也仅仅是关上窗子。 类似的惨叫声,同样正在达林顿响起。 不过,不是在某个房子里,而是在摄像头下。 雌虫们的讨论里,有一种说法是正确的。达林顿星的新法律还没有制定出来,在那之前,最简单的判决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雌虫们用自己的医疗记录,或者更简单一点,用自己身上的伤口作为证据。而每一个“证据”,都会同样出现在雄虫身上。 在其他文明看来,这一幕未免过于血腥、残暴了。但对虫子们来说,摄像头正录制的,是他们每天不变的生活。最多,遭受对象的性别有了变化。 在雄虫们被审判之前,还有另一个环节。雌虫会站出来,清晰地告诉所有观众,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 “我被关在虐罚室里,整整三天没有得到任何食物。在要死掉的时候,他过来了,给了我一个瓶子。里面却不是水,而是他的尿液。他哈哈大笑着看我把那些东西喝下去,然后翻脸,说雌虫就是低贱,只配成为他的厕所。” “他很喜欢看雌虫生孩子的姿态,所以,家里的所有雌虫都在不断地怀孕,不断地生产。我今年二十六岁,已经生了四个孩子。雌君哥哥三十六岁,他有十二个孩子……当然,都是雌虫。如果可以生下雄虫,就可以结束这样的命运。但是,我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生出雄虫来。” “我被取出了四根肋骨……” “我的腿是被他锯掉的。系统匹配给我的雄虫只有一米六身高,他不喜欢个子高的雌虫,因为这会让他必须抬起头和雌虫们说话。除了我以外,其他雌君、雌侍们也都一样被锯掉了腿。不是去医院手术,而是他亲自动手,很多虫都没从操作床上下来。” “我……” “我的孩子……” 伴随着这些话音,观看节目的雌虫们有的捏紧了拳头,也有的流下眼泪。 刚刚抵达达林顿的雌虫们也是观众的一份子。在半个小时的节目后,有官方的人站出来,说:“我遇到的事情没有这么凄惨,但是……” 大致说了一些遭遇。依然是受过的伤,在虐罚中死去的同伴。 对方展示了自己的伤疤。这个行为,给了在场的雌虫们极大的触动。来到新星球的最后一丝不安也在这一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热烈的、将所有雌虫连接在一起的感情。 在下飞船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编成了一个个队伍,队伍中又以十个雌虫为一个小组。现在,小组内部,雌虫们分别发言,讲述自己的过往,也展望在达林顿的未来。 半天下来,主动站出来、愿意为未来雌虫同伴们的到来贡献力量的雌虫数量突破五位数。而在尤里乌斯出现,简短发言,说“从此以后,达林顿就是你们新的家园”之后,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过去,他们勤勤恳恳地工作,可从未得到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加西亚长官却说,他们在达林顿工作积攒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们自己。 这是怎样梦幻的承诺。不单单是这些雌虫,就连之前被伊莱等人带回来的虫们彼此看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