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空荡,已经比得上一个小型客栈。 而在他刚刚离开的那面桌子前,观澜坐下,说:“和你父母离开之后,有什么打算?” 秦纵喉结滚动一下,看着他,不明白观澜是什么意思。 观澜和他分析:“你父亲的旧部都在北面,若与他们联合,自是上策。但皇帝也能想到这点,由这里往北的路,一定被层层防控。再有,你们要一路小心,他却能光明正大地往北传信。很有可能,你们才走到一半儿,那边已经全部换了忠于皇帝的人,就等你们送上门去。” 秦纵手指颤动。 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观澜话中仿佛默认他能救下父母。但是他已经开始顺着观澜的话音思索。 “走水路。”他说,“先往东行。到了山东,乘船北上。要多绕一段距离,但要安全许多。” 观澜看他。秦纵莫名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他自然不知道,在观澜眼里,他的未来又有变化。 半晌,观澜问:“好。就算你们能成功抵达你父亲旧部所在,但你要如何确保他们仍然听从你家号令?” 秦纵抿一抿唇,说:“自是要他们知道,阿父、阿娘与我受到何等不公。” 这么一来,哪怕殷玄换掉所有北地官员,也不敌民心所向。 观澜缓缓说:“那你们就不能直接走。” 秦纵:“要与殷玄演一出戏。”一顿,意识到问题好像绕了回去。 他如今都很难从金鳞卫的重重包围下带走父母,更何况是被殷玄擒住之后呢? 秦纵不知道观澜所见,但他能想到,这么一来,自己要面对怎样艰难状况。 秦纵垂眼,看着桌面上的纹路。 他的思绪仿若化作一个小点,在那些纹路上步步前行。 走过一个弯儿,碰壁。绕回去,换个方向,一样得不到好处。 他心情渐躁。这时候,旁边的茶杯落入秦纵眼中。 他短暂怔忡,随即,凝滞的思绪像是迎来一股猛烈水流,豁然洞开! 秦纵蓦地抬头,问观澜:“你愿帮我?!” 对啊!他已经知道,观澜能够把他拉入方才那样与旁人完全隔开的环境,能让他在眨眼工夫内从城内来到城外!有这份本质,将他与父母从宫中带出,又有何难? 秦纵眼前发亮,目光灼灼。 在他视线之中,观澜还是那副懒散、略带一丝好笑的模样,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 秦纵命运再变! 最大的问题得到解决,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轻松简单。 秦纵心潮涌动,无数思绪在这一刻串联成线。 他有了清晰的思路,他足够了解同样重生的殷玄。只要如此——一定可以! …… …… 封后旨意送到秦府的第三天,秦纵仍未出现。 金鳞伟始终“拱卫”在秦戎身侧,与他上朝下朝。 这副场面,按说要因人侧目。 但朝臣们早就被更大的冲击击倒。就算有人能在冲击之下爬起,摇摇晃晃重新振奋精神,秦戎也不是被首要留意的对象。 疯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当皇后?! 皇帝丧期结束之后,应该做的不是封妃选秀吗?! 别说是以上谏为主业的言官了,就是从前就是墙头草的朝臣也惊得无话可说。接连几日,都有人跪在宫门口、宣政殿外、一切能遇到皇帝的地方,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大声喊出那句“陛下三思”。 但殷玄一律不以为意。 他一边和自己打赌,猜测秦纵什么时候回来。一边把今日所有朝臣的动静都记在心里,把他们分成:该杀,该赶走,勉强能用,很大用处。 期间,言官们还曾准备对秦戎开炮,骂他居心不良,媚上至此。皇帝犯这种糊涂,他非但不劝,还日日与金鳞卫同进同出,这不是明晃晃的奸佞吗? 结果一转眼,对上愁眉苦脸的秦戎。仔细一看,眼窝是青的,身上衣服在几日之间变得空空荡荡,脚步都有打飘。看向周边每一个人的神色,都带着欲言又止、有苦难说。 言官们:“……”明白了。合着秦家也是受皇帝逼迫。 这样的状况,更在朝中激起千层浪。 言官们已经不再是跪在殷玄出现的各种地方,而是在朝上开口。 殷玄看着下面慷慨激昂的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他自然不会被说动。不止如此,殷玄还恶意地想:哦,又是他。 上辈子,第一个出言说新帝奢靡的,同样是此人。当时殷玄将人拖出去施杖,后来便未听说他的消息,约莫是伤重而死。 而现在,想到在外多时、始终未有消息的秦纵,他脑海中忽而多了一个主意。 在言官话音落下之后,殷玄温和开口,道:“这便是全部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