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戍寻回来以后,他父亲在计兴的日子就没有一天好过的,计毅南想到父亲那些辱骂自己不争气,不如计戍寻能干,不能帮着他把计戍寻摁住的话。 他们家不是直系,当初老爷子只是让父亲代为管理。 计戍寻一回来,他们家在计兴的控权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计毅南对计戍寻的恨和嫉妒如野草般疯涨。 “我说三堂弟。”计戍寻特地咬重了堂字,看了一眼瘫坐在后面伤痕累累的姑娘,云淡风轻道:“差不多得了,什么光彩事儿啊。” 计毅南回头看了一眼玉莹,面色越来越阴沉。 计戍寻眼里的笑散漠几分,口吻里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想捅到老爷子那儿,就把人给我好好送出来。” “计戍寻…”计毅南气不过,“这事跟他妈你有什么关系!” “嗯?”他挑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举手投足间,将目中无人展现得浑然天成,“计毅南。” “我没空跟你废话。” …… 小枝扶着玉莹率先离开槐院。 应樱走出槐院的时候,被身后的人叫住。 “站住。” 她陡然停住脚步,有点心虚地转身看他。 计戍寻把车钥匙抛给方子,走到她面前。 他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应樱面前,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应樱下意识低头,开口把自己想说的先说了:“谢谢你。” “你挺厉害,”计戍寻将手揣进西裤兜里,略微疏懒地站着,睥睨着她:“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我的名字撒谎。” 应樱眉头抖了抖,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也是…一急就。” “你不仅‘厉害’,而且很‘勇敢’。”计戍寻轻笑一声,前半句话经他口中说出,完全没有任何夸赞之意,“怎么想的,两手空空过来不怕被打个半残?” “不动脑子就行动,真出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他轻飘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把应樱心里那股火拱了出来。 她一时间把所有抛到脑后,直接开口:“我没有想和他直接起冲突,就是想把玉莹先带出来,总不能明知道她会挨打却坐视不管吧。” “他打人施暴,不管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玉莹都是受害者,我们难道不是占理那一方吗?” 应樱说完,略带失望地瞪了一眼计戍寻。 这人真的在部队待过吗,军人不都是很有责任感,刚正不阿的么。 她这点游于表面完全不懂得掩饰的小心思被计戍寻全部捕捉干净。 他眯起眼睛,顿时漫上冷峭,“说完了?” 他冰冷冷的言语宛如一盆冷水,瞬间把应樱烧起来的愤懑浇灭。 应樱咬住下唇,委屈又不服。 “是犯法,你告他没问题。” 计戍寻扫视着她每一寸表情变化,缓缓道:“但你顶多让他被拘些日子,他出来还是计家孙少爷。” “你呢,你以后不在计家待了是么。” 他最后这句话,让应樱忽然想起以前的某件事。 是的…在身处某些情况下,试图鱼死网破往往是最不聪明的选择。 只要妈妈还在计家任职,只要她们母女还要受计家庇护,那计毅南作为母亲的雇佣方生活在计家,她得罪了计毅南,母亲会不会因此受连累被为难? 计戍寻看见她慢慢沉默下去,点到为止,在离开之前撂下一句。 “你那个朋友,可比你聪明得多。” . 计戍寻上了车,坐进副驾驶以后抄起一瓶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今天的事稍微晚了点啊。”方子立刻启动车子,往他们原本要去开会的目的地驶去。 “没事。”他随口说。 【戍寻啊,那对母女,你多关照。】 【人家这些年日子过得苦,咱们应该照应,你多上心。】 计戍寻想起爷爷的嘱咐,抬手捏眉心,沉了口气。 那小姑娘傻了吧唧又死倔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遇到路边人贩子拼命去对抗是可以,但是在计家用同样的法子,未必管用。 麻烦。 “头,你是不是早就查出那货家暴了?”方子开着车,啐了声,“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何止家暴。”计戍寻仰起头靠在椅背放松,喉咙一滚,“在外面也一样,无法无天。” 只不过今天为了那小丫头,不得不打草惊蛇。 计毅南能狂成这样,可见计哲的权势和财气。 估计这些年早就把手伸到整个计兴的末枝叶脉里,编织出一张属于他的势力网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