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沉闷闷的压抑。 淑妃拧眉看向丁才人的婢女: “晚宴时,你家主子还好生生的,怎么会忽然出事?” 宫女跪地痛哭:“娘娘明鉴,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服侍主子洗漱躺下后,才一炷香的时间,主子就忽然喊疼,等奴婢点灯一看,床上已经染了血,奴婢片刻不敢耽误就传了太医。” 淑妃觉得很是荒谬: “难道丁才人还会无缘无故地小产不成?!” 宫女可不敢应这话,否则不是在说她们做奴才的伺候不周吗? 终于,太医说话了:“丁才人应该是误食了阴凉之物才会导致小产,丁才人的这胎一直都不稳,微臣曾和丁才人说过,任何凉物都要谨慎。” “可除了在晚宴上,我家主子回来后什么都没有用。” 淑妃眯了眯眼眸,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丁才人是因晚宴才出的事?” “奴婢不敢!”那宫女死死垂下头,吓得瑟瑟发抖。 众人间,周美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顾晗,低声询问:“娘娘觉得今日会是谁下的手?” 顾晗垂眸摇头: “谁知道。” 太医还是查了临华殿的东西,等查到香炉时,太医停驻了很久,就连陆煜都看了过去:“熏香有何问题?” 太医凑近轻嗅,忽然抬手摸了摸香炉底,待手拿出时,所有人都看清他手上一层灰白的粉末,太医顿时脸色一变: “皇上,这是麝香粉!” 袁才人吃惊地说:“这内殿的香炉都出了问题,看来是丁才人的这些奴才中有人不太安分。” 内鬼是一回事,等太医将今晚摘月楼的残羹剩饭检查清楚后,也微微变了神色: “丁才人的这碗蛋羹中也残余了些红花粉。” 陆煜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格外冷:“查一下昭修容的饮食!” 顾晗顿了下,才抬头朝皇上看去,没有想到他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可御膳房的人支支吾吾道: “皇上,昭修容那桌上的膳食未曾动筷,等撤下来后,就被底下的宫人分食了。” 淑妃觑向顾晗,眯眸问:“不曾动筷?” 顾晗抬头和她对视: “臣妾自从有孕后,在外时就不会碰任何入口的东西。” 陆煜想起在长春轩中连香炉也早就被她吩咐撤了下去,她在这些方面向来谨慎。 太医向那御膳房的人问:“只要有点残渣就可以。” 这还是有的,清洗宴会后的残局是个大工程,宫人很快将东西送来,太医首先查的就是那碗同样的蛋羹,果不其然,在仅剩的那点残渣中也查出了红花粉。 至于其他饮食中,都很正常。 顾晗倏然抬眸,厉声问向太医:“你说什么?!” 太医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修容娘娘的这份蛋羹中也被下了红花,而且,分量较之丁才人的那一份更甚,幸好娘娘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晗脸上顿时褪尽了血色,她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向皇上。 陆煜脸色沉得可怖,他忽然拿起手边的杯盏砸在御膳房奴才的跟前,狠狠一声响吓得那宫人直哆嗦: “这就是御膳房办的好差事?!” 御膳房的刘公公磕头:“奴才失职,求皇上息怒!” “这蛋羹有谁经手过?” 刘公公根本不敢有所隐瞒:“回皇上,是御膳房的另一个御厨,叫方汉。” 陆煜闭了闭眼: “将人带过来。” 刘公公有口难言,半晌,才哭丧着脸道: “奴才来时,就派人找过,没有找到他的人。” 颇有几分耳熟的话落地,殿内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陆煜呼吸也顿了一刹,他看向刘安: “还愣着做什么?” 等刘安带着人离开后,顾晗就听周美人惊惧地问:“待会刘安带回来的不会又是一具尸体吧?” 她怕顾晗不知,特意添了句: “你那次险些小产,和今日的情形几乎一样。” 顾晗皱眉,冷声一字一句说:“那可真是很巧。” 周美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倏然噤声。 在刘安带人抬着方汉的尸体进来时,陆煜就不由得朝顾晗看了眼,这一眼,恰好撞进女子的杏眸中,她咬了咬唇,那双眸子中似有流星闪过,最终归于平静,她只是安静地垂下了眼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