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温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对唐玉莹微微点了下,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杨夫人,幸会!” “温董,您好!”唐玉莹连忙上前握手寒暄。 三位来客中,一眼望去,唐玉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熟人盛老板,而是这位温董。此人身高目测在183厘米左右,双目犀利,五官分明立体,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气势,便是静静一站,已将在尚海艺术界呼风唤雨的画廊老板衬成了跟班跑腿。 无论是盛老板,还是温董,两人都没有为唐玉莹介绍另一位跟温总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位年轻人长相普通,身材比温董还高,体格健壮,一直立在温董身后,看起来却没有丝毫存在感,。唐玉莹估计此人为温董的助手或保镖。不论是盛老板的举动,还是温董本身散发出的气质,都显示出温姓年轻人的身份不凡。 宾客稍微寒暄了两句,唐玉莹和杨伟均夫妇将客人们一直送到电梯门,目睹电梯门关闭才返回。 “能被老盛特意带过来求画,要求大概很高吧?” 回到家,唐玉莹问丈夫,杨伟均每年要按合约交付画廊八幅画,姓温的年轻完全可以到画廊挑选。盛老板特意领人上门,必然是客人对画另有要求。 “温董的奶奶七十大寿,想得一幅百花图。”杨伟均告诉老伴。 “时间来得及吗?” “老盛说先画百花图,时间要来不及的话,画廊的画画可以少交。”杨伟均六十七岁了,精力不如从前,画了百花图,跟画廊的合约任务就完不成。 “百花图算合约之外的画?付的定金多少?”画廊合约之外的画可由画家自由出售,售价比画廊付给画家的酬金高很多,是画家的额外收入。预定作画付定金是惯例,为防止顾客反悔。 “二十万。” “那就是一百万了。”唐玉莹倒吸一口气,杨伟均的定订画金一般是总价五分之一。杨伟均作画到今天,数百画作中,超过百万元的佳作精品只得两幅。这位温董不管百花图画出来是不是佳作精品,直接定价百万,可见财大气粗。 佳作精品不是你想画就能画出,要灵感,还要加点运气。往往画家画得一幅心仪的画作,会舍不得出售,想自己欣赏,或留给后代。 唐玉莹皱眉寻思。“这个叫温董的到底什么身份?看起来怎么也不过三十岁吧?” 不论是经商还是从政,这种年纪都不太可能有重权。但盛老板的态度有点过于殷勤,这种情况特别,盛老板可是见到尚海市市长都不亢不卑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老盛没说。”杨伟均摇摇头,因为在画界小有名义,跟地位高的人打交道的机会多,神神叨叨的权贵不在少数。既然盛老板不想细说姓温的年轻人身份,杨伟均也知趣不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姓温的身世不凡,不然这样年纪不可能让清裕轩画廊老板如此重视。 白手起家的富豪们最起码到中年才能得到应有社会地位,至于从政居于高位,这种年龄段在当前体制是不可能的。所以姓温的不会是白手起家的新贵,也不是高居庙堂的高官。只可能是世家出身,使得出生起点高,加上本身能力出众,早早成为一方权重霸主。 “桂芬那里是什么情况?”杨伟均转了话题。 唐玉莹叹了口气,告诉丈夫穆家的一切。说到穆檀痕不傻,杨伟均不相信。 “不可能吧,桂芬的孙子从六岁开始就说傻了,如果不傻,小学一年级连读四年怎么解释?” 倒是旁观者清,杨伟均感觉到可疑之处。 “我看啊,应该是小檀六岁时受到的刺激太大,有自闭症状,对外界一切排斥,老师教什么都不肯学,桂芬没注意到,医生没诊断出来,就认为小檀是变傻了。” (给穆檀痕诊断病情的医生很冤。) 杨伟均想了想,点头认同:“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可惜了孩子。要能对症治疗,现在大概在念大学了。” 父亲为救自己淹死,亲眼目睹这种惨状对小孩心理影响巨大。唐玉莹和杨伟均都觉得,自闭才是造成穆檀痕顶了十多年傻子帽子。 想起好友后半生的不幸,唐玉莹的眼睛有点红。 “以后多照顾照顾这孩子,以前桂芬帮我们很多。”杨伟均拍拍老伴胳膊安慰。 杨伟均和唐玉莹刚结婚时,家中清贫。一儿一女出生后,上有老弱,下有嗷嗷待哺,境况更是窘迫,靠着有限的工资,吃都吃不饱。是穆奶奶每年想法换到些全国粮票寄给好友,方才解决杨家危机。随着社会变革,杨家境况渐佳,穆家不幸连连,两家贫富差距变大。不管差距多大,杨伟均跟老伴一样,一直将穆奶奶的恩情记在心里。 “今年过年,我想把小檀接过来一起过。” “好,早点接过来。” 夫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