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宝往旁边退了退,决心离这个人远一点。 面对不依不饶的壮汉,他开始在心里哀嚎:老板什么时候能完事啦! 而他在心里千呼万唤的老板还在包间里,隔着长条形的复古红木西餐桌,和白余面对面坐着。 由于中间隔着很长的距离,两人好像不是来吃饭的,更像是在谈判。 这种对峙的气氛,从侍从悠扬的小提琴声中蔓延开来。 站在边上弯着腰布置餐具的服务员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身穿黑白色制服。这种高档饭店,入职的时候培训比别的行业都要严格。从学历到外表还有自身的修养,都是从应聘者里尽可能寻找到的最顶尖。 可尽管她受过严格的训练,也还是被两位难得的贵客闪得挪不开眼。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两个人? 她趁着布置餐具的空档,偷偷瞥了他们两眼,不消几眼便看得她双颊泛红。最终她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身边这位,同样冷漠但是更平添几分邪气的男人身上。 从他高挺的鼻梁,深不见底的眼眸,到微微上挑却又有些阴郁的嘴角。 女服务员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片诡秘莫测的海,让她的心一点点沉溺下去,直至溺亡。而他,是她唯一的解药。 …… 这女人幻想得正陶醉,唐御天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玩,如果他知道这个女人青春疼痛毒中得比他还深,他估计立马就把人给踹开了。 搞什么,那都是他玩剩下的。 此时,唐御天一双俊眉越皱越深,在她失神差点碰倒酒杯的时候,终于不耐地张嘴道:“这位小姐,别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残疾。” 闻言女服务员短促地‘啊’了声。 她第一反应不是挨了骂,而是暗暗庆幸自己入了这个男人的眼。这男人只消一句话,便能让她浑身酥软。 她双手绞成麻花,声音细柔,刻意地压住一半嗓音,掐着喉咙说话似地将另一半往上提:“我,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那双眼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眨巴眨巴地眨出一道清纯不做作的弧度。 唐御天眉头拧得更紧,手腕微微侧了侧,扫了眼时间。 那女人刚想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直接扑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脚下正在蓄力,却听这男人又道:“你已经浪费了我一分半的时间,再磨蹭的话,请你立刻滚出去。” 唐御天说完,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有些站不稳的双腿,无不嘲讽地勾起嘴角:“那么喜欢平地摔?” 这种视人如蝼蚁的态度,让她突然间没了勇气。只是脚下已经准备充足,不可控制地往前倾倒,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角度歪了歪,脸面向地板,狠狠地摔了一记。 制服裙并不长,这样一摔,直接露了点。她头朝着唐御天,走光的下半身正对着餐桌另一端的白余。 白余从进门起,面上就没有起过什么波澜,此时更是,对面前的景象丝毫不为所动。 女服务员羞红着脸将裙子拉下来,尴尬地从地上爬起。 餐具已经布好,唐御天终于能用餐,心情颇为不错,拿着刀叉切下一块牛肉,提醒道:“门在那里,滚吧。” 感情这位看着经验丰富,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她倒是也懂得知难而退,这一片海不属于她,她虽然心碎,虽然黯然伤神,但是她还可以去寻找另一片海! 女服务员端着空托盘,转身出门前,特意摇曳了一下身姿,对白余投去一抹不可言喻的眼神。 白余面无表情地回视她,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是空洞,好像眼前的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唐御天视人如蝼蚁,起码这个蝼蚁还是会动的,哪怕仅仅只是垂死挣扎。但白余不一样,他不管看什么,都像在看无生命的东西。 比如说,此时白余看她的眼神,让女服务员觉得,她好像是地上一块砖,墙上一片瓦。 …… 收起所有遐想,她脚下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出去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