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议论着,忽然跑进来了个闲汉,大叫大嚷着道:“你们可知道吗,那王屠子家的大徒弟可真够本事!竟然来了个拦车喊冤!” “哦?!”顿时众人都来了兴致,原本朝外走的也停下了脚步,等着这闲汉继续朝下说。可偏偏闲汉闭了嘴,无论众人如何催促,都不吱声了,只是绷着脸,却那眼睛斜看着酒楼掌柜。 那掌柜的倒也识趣,立刻便吩咐小二道:“与这位兄弟打一壶酒来。” 闲汉立刻喜笑颜开了:“谢了,掌柜!” 掌柜的也拱拱手,不过是一壶酒而已。而这闲汉也是上道,喝了一口酒,立刻便讲了起来。 先将长宁侯的队伍如何风光威武。又讲那王屠子的大徒弟是如何躲在拐角处,再讲那人是如何大喊着冤枉冲出了拐角,接着讲长宁侯如何质问县令父子,讲得口沫横飞,精彩异常。 直讲了小半刻钟,这酒楼里人非但没变少,反而变多了。且大多买了黄酒茶点,或坐或站,边吃边听。甚至墨岘都又掏了一次钱,给七师兄买了茴香豆,让他沾着吃。 待那闲汉终于讲完,酒楼老板乐得又给了他一壶酒,还加了二两猪头肉和十几文大钱。 随着人流朝外走,墨岘忍不住问:“师兄很喜欢听?” “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觉得有趣。”想了想又补充道,“比自己看书有趣。” “师兄……没听过说书吗?” “说书是何物?” “那俗讲?” “俗讲倒是听过,不过有的听不明白,那经文太拗口,怎么?” “回去我给师兄说书。”墨岘笑笑回答,看来这世界的休闲娱乐活动比他想象的还要少,甚至连俗讲都依旧只是佛教俗讲僧的专利,而没有发展成更通俗化的说书。 “你不是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吧?”七师兄刚想点头答应,便硬生生止住了。 “师兄说的就如同我从不想正经事一般。” “你知道就好。” 墨岘:“……” 而那屠子的事情倒是不需要他们插手了,也是这屠子夫妇命好,虽有一难,却只是虚惊一场。 “公子,怎么了?”在这酒楼的斜对面,一个家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询问着旁边一身普通灰布衫子的年轻公子。 “发现了一个老朋友,未曾想到,他竟然会在此处,而且还是那身打扮。他八成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但是……你在这等着,我去寻个人。”语毕,这公子就窜出了人群,他旁边那家人只来得及叫了两声,灰衣公子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如今街上行人细密,喧闹不已,而且心中没有防备,以至于墨岘和七师兄一开始竟然都未曾注意,有人跟在他们身后,直到走过了半条街,那跟着的人渐行渐近,两人方才感觉到了不对。 不过他二人也是有默契,彼此对视一眼,便一齐转进了一个拐角。 那跟踪者刚刚跟着他们转进拐角,就被墨岘一把扣住了喉咙,如果不是今天天气晴好,墨岘能把他那张脸看得务必清楚的话,说不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了。 “花长怜?”墨岘显然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地方碰见姓花的。 花长怜指指仍旧扣在自己脖子上的墨岘的爪子,示意他放开——其实他原本也没这么容易被抓,怎么说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但是如今心中焦急,外带他早就把墨岘当了朋友,心中没防备,这才被他抓小鸡一样一抓一个准。 墨岘却有些犹豫,很显然,其实他并不在意杀人灭口的。 但是,那赵雁乐曾说过他与长宁侯有旧,如今长宁侯在此,他也跟来了。那要是他死了,说不准事情就要闹大了,反而要波及到村子里。思及此,墨岘才放开了手。 “欧阳兄,你我可真是有缘啊。”花长怜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个来回,刚得自由,便笑嘻嘻的对墨岘拱手问好。 “有事快说。”墨岘的语气显然不怎么客气。 “欧阳兄,你上次救了思定的腿,显然是医术有一套。如今……看在我帮你摆平一干江湖人等的份上,可否帮个忙?”花长怜不是君子,所以对于挟恩图报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行。”谁知道墨岘拒绝的也干脆,“你帮我摆平了一干江湖人等,我不是也给了你一个完好无缺的冯思定?如果你把冯思定的腿打断,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 “你……”花长怜以为自己已经够混球的了,现在才知道,他还差得远。 “欧阳公子,需知话出无悔。”小巷里出现了第四个人,不用问自然是冯思定。如今他虽然能走了,但是腿脚仍旧有些不方便,明显一瘸一拐的。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