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条街道上,一个头发长的像是泛着恶臭的拖把,脸上长满了胡子的男人瑟缩在一个墙角。 他身上套着件残破的羽绒服,一条腿不知为何而被截掉了,一条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裸露在空气的脚被冻得皲裂发紫。 男人的身前摆着一张报纸。 上面堆着一些硬币。 莎朗路过这位流浪汉的时候,看见他只剩下了一条的腿,于是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张印着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百元美钞,半蹲下身子轻轻放在了流浪汉的报纸前。 就在她欲离开此地的时候,那位流浪汉突然伸手抓住了莎朗的手。 莎朗有些惊异地抬起头,和那糟蹋至极的男人对视。 然后她发现,这张脸孔莫名的有些熟悉。直到那个男人张开被严寒冻得全然离开的嘴唇,轻声嘟囔了一句:莎朗。 金发女人呆愣在原地,久久地未能说出话来。 这个人是波德,她的哥哥。 * 四年期,她在密西西比州的乡下被带走的时候,她的哥哥同样也被一伙人带走了。 波德也是被关在笼子里。 只不过不是华丽的放置金丝雀的笼子,而是劣质的像是关野兽的笼子。 同样,他也不是被送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个非法的黑市拍卖场。 他不记得那一天拍卖场里究竟坐了多少人。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带着面具盯着笼子的他,像是在为他明码标价。 然后,凭借着典型的亚裔长相,他在那场都是西方人的拍卖会里,被卖出了最高的价格。 他是个男人。 就算那时候年纪尚小,不该被称为男人,起码他也是一个男性。 买下他的人,是个十足的变态。 他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以一种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使用着,日日夜夜,不见天日。 他逃了。费尽心思的,终于脱离了恶魔的魔爪。 跑之前他被那个变态雇佣的人接连几枪打到了腿上,就在跌落在街头的时候,一辆疾驰的马车奔腾而过,从他的那条小腿上碾了过去. 莎朗凝视着四年未见的哥哥,泣不成声。 她抬手用力地拥住了这个男人,全然不在意他的身上究竟有多肮脏。泪水晕开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 那天刚巧下雪了,是那年拉斯维加斯的第一场雪。 白雪落满了他们的肩头。 * 红极一时的莎朗温亚德有一天突然消失了。 媒体并不知道这位女星去了哪里,大众都在猜测莎朗可能是要结婚了。 其实并不是,她回日本了。 她在查那个关于将她的哥哥波德掳走送到拍卖会的人。凭着这四年在演艺圈交下的关系,她顺着在北美的线索一路追查,最后发现那是一个大型的国际犯罪组织。 组织并不集中,在世界各地相当分散,很难查出这个组织的首脑是谁。 具体做着什么勾当,包括但不限于贩卖人口、枪支军火以及毒/品交易。 总之什么能获得暴利,它们就做什么。 波德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 身上的伤口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根本无法走路,更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于是莎朗带着他回了日本。 但是回到东京为哥哥安排酒店的时候,她见到了乌丸先生和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那家酒店楼下的餐厅里。 透过落地玻璃,她看见了站在乌丸先生身后的管家递给了男人一个手提箱。 而坐在她推着的轮椅上的波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开始大呼小叫、浑身痉挛。 她急急忙忙地把身体不适的哥哥送去了医院,待波德醒来的时候,波德告诉她,那个接过手提箱的男人,就是当年买走他的男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 乌丸莲耶在黄昏别馆找到了母亲为他遗留下的宝藏的当天,他的天使莎朗温亚德从美国回来了。 人没有变样,依旧是美丽的犹如天神下凡,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些,日语也不会再说的磕磕绊绊了,会使用高级的词汇,说的口音也很正宗。 他就像个爷爷尽心尽力地满足自己宠爱的孙女的一切要求,莎朗说要拍戏,他就斥巨资让她去拍,好在莎朗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她凭借自己的演绎实力一炮而红,随后甚至不需要乌丸莲耶的资助,就在全世界范围内成功的宣扬了自己的名字。 莎朗,我很高兴你能回来。彼时的乌丸莲耶已经九十多岁了。 身体还算健康,但精神不佳,已经到了需要坐轮椅的地步了。 我视您作我的爷爷,乌丸先生。莎朗回答地很乖巧,只是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中不带分毫的波澜。 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