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上面不安全。 树里把手放到村田手心,然后跳下栏杆。她身体不好,跳下来时,踉跄了两步,然后勉强站稳。 她抬起头看着村田,忽然自言自语:理奈,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根本无法相通。 他们和我诉说这个世界的美好,但我根本没办法理解。所以他们越开导我,我越觉得焦虑和痛苦所有人都在说美好的事,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为什么我没办法和其他人一样笑出声呢? 我知道他们在为我好,想让我变成正常人。但是他们越努力,越让我清楚的知道我是不正常的,我是异类。 村田拉着她离开天台,语气自然:不相通就不相通吧,你只是生病了而已。他们没有生过病,所以才不能理解你。 等你把病治好了,你就可以和大家一样了。 树里的声音低低的,从村田后面传过来:能治好吗? 村田理所当然:肯定能治好啊,又不是什么绝症。积极吃药配合治疗的话,肯定会好的。 树里把手从村田掌心挣扎出来。她站在原地,轻轻推了下村田的肩膀:你去买可乐吧,我在这等你。 村田点头:好哦。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乱跑啊。 他下楼,去买可乐。但是那天楼底下的超市冰块用完了村田谨记着树里要喝冰的,他又去了其他超市。 夏日的暮色似乎比任何一个季节都长,又比任何一个季节都短。周围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的,村田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就好像漫画里画家忘记了画脸的路人。 村田攥着一罐冰可乐,往回走。他看见了楼底下围着一群人,警察在呼喊着什么,但是他听不清楚。 他想绕开人群的,太吵太闹了,万一把可乐挤掉了怎么办? 但是鬼使神差又或者说是一种早有预感的心理,村田往人群围住的中心看去。 黑色的头发浸在血里,绿色的眼眸也浸在血里。 漂亮的树里变成了一滩血和肉组成的烂泥。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跳楼了呢? 唉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力不行啊,随便一点打击就想着自杀。 说不定是闹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丑闻,害怕被家里人责罚吧? 所以说女孩子还是要自爱一点比较好。 死了。 村田从梦里醒来。不是惊醒的,是梦结束后突然就毫无征兆的醒了。 他躺在床上发呆了一会,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可以看见月亮,墙壁上攀过一片倾泻如瀑布的紫藤花。 其他人的房间窗户都是暗的,没有开灯。 村田走到院子里之后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似乎也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干脆走到紫藤花的秋千架子上坐了下来他有点想给伏黑惠打电话,但是打开手机后发现时间是凌晨三点。 想了想,村田还是觉得不要打扰伏黑惠睡觉比较好。 秋千架子轻轻晃动,村田手指勾着日轮刀刀柄上垂下来的碧色蜻蜓,有点走神。直到脚边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他低头,看见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趴在他脚背上,咬着他的裤脚。 村田弯腰,食指勾了勾小狗肥嘟嘟的下巴:大晚上不睡觉,到处乱跑,小心掉进水池子里。 院子里确实有一个水池,从外面接进来的活水,大约有半米深,里面长着深绿色的水草。 暴风雨听不懂村田的话,摇着尾巴,热情的舔了舔他的食指。村田搓了搓暴风雨的狗头,叹气:人要是都像狗一样就好了。 小狗歪着头,不明白向来没心没肺的主人为什么突然叹气了,所以汪了一声,以示疑惑。但是村田没有再和暴风雨说话,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南瓜子,磕巴磕巴。 寒假很快过去,中途村田返校了几天,随后便是春假。 正常学校的春假一般是两个月,但是咒高要提前半个月返校。学生群里大家都很高兴,唯独村田天天发表情包哭,众人果断无视了恋家鬼的哀嚎,期待着提前开学,可以暂时离开家里。 开学前夕,最兴奋的还是乐岩寺校长;因为新学期有姐妹校交流赛,他迫不及待的想把村田派出去狠狠揍一顿东京都校了。 交流赛?那是什么? 村田把盖在脸上的课本拿开,一脸疑惑:类似于内部选拔赛的那种吗? 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