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句,徐颂宁则在那院子里逛荡。 和侯府自然是不能比的,但也有几处很好的景致,管家指着她院前的一处荷花池:“这里已经浚通了淤泥,埋了藕进去,很快便有小荷叶看了。” 徐颂宁点点头,就见内室里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糕点,偏头看了眼管家:“恰好试试此间灶上的吃食怎么样,可有备着菜吗?” 管家点头:“夫人可有什么忌口的么?” 徐颂宁其实没什么太不能吃的东西,原本准备摇头,一边的阿清轻咳一声:“夫人忌食寒凉的东西,忌食发物,忌食辛辣,忌食……” 一长串列下来,几乎是把能吃的菜刨去了个七七八八,管家倒也没推诿为难,微微垂着眼记下了,人很快离去。 徐颂宁瞥一眼阿清:“我平时真就这么吃么?” 阿清点头:“其实侯爷吩咐了的,不能叫姑娘在府外随意吃东西,一会儿菜上来,我还要验上两三遍呢。” 徐颂宁搓着指节,沉默了片刻:“我哪有这么孱弱?” 阿清看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臂弯上搭着的她的披风。 徐颂宁默了片刻,自觉理亏,摇摇头,随她去了。 管家那边动作很快,几盘清炒小菜先做了铺垫,小心避开了阿清说得那些,连葱姜都被小心地挑了出去。 徐颂宁尝了两口,漫不经心地赞叹一句:“不比侯府的差太多,若住在这里,倒也很好。” 阿清低着头也要尝一口,徐颂宁换了筷子,搛了一口给她。 “的确好,只是不晓得姑娘若长留在这里,侯爷要怎么望眼欲穿了。” 徐颂宁抿着唇,从一边儿的菜里挑了块儿残余下来的姜末,塞进了她嘴里。 阿清偏头吐开,回头时候,却听见哎呦一声,只见门边站着个人。 薛愈站在门槛外,身上的官服还没脱,只卸了帽子,挟在臂间,一身冷冽匆忙。 “侯爷?” 徐颂宁偏头看了眼,眉头随即皱起。 “侯爷怎么来了?” 薛愈把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确认一切没事后,脸上闪现过一点局促:“我听闻你午膳没回府,有些担心你。” 阿清很识趣儿地顺着墙根儿溜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徐颂宁搁下手里的筷子,先漱了口,然后才缓缓道:“我只是出去一趟,侯爷也要这么牵肠挂肚吗?” “可你没跟我说。” 他开口的时候有一点委屈:“我很担心……” 徐颂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语气也还是平和的:“薛愈,我总也有一些一时兴起的事情的。” 指节搭上门框,啪嗒一声,薛愈把身后的门合拢了,明朗的天光被遮在了身后,他微微揉着眉心,一点点走过来,手指伸出来,要握住她的。 徐颂宁身子一侧,躲过了那触碰。 伸出去的手僵着,薛愈愣怔地抬眼看着她。 “阿怀,别生气。” 他又靠近了一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只是听人说,你去了宫里,担心有什么不测。” 且他昨日嘱咐了的,徐颂宁不需要再去探望贵妃了。 “这样的事情,侯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颂宁寡淡着脸色,声音平和:“侯爷尚没回府罢,怎么对我的行程这么清楚?你叫人盯着我,时时向你汇报么?” 其实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薛愈有一些想解释。 最开始只是吩咐了厨娘,叫她把徐颂宁每日的吃食去报给他听,看看这人是不是又挑嘴不好好吃东西,后来她病了几回,就又难免多吩咐几个人,再加上又出了后来敬平侯府这样的事情,薛愈近乎是恨不得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时时刻刻地盯着她,以免她再受伤。 可这样的解释在这样的局面下实在太过苍白,也实在太过于事无补。 薛愈抿了唇,似乎是在这样的叙述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颇为离谱的事情,嗓音一点点滞涩下去:“我只是想晓得你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徐颂宁看着他。 她的秉性一贯是温和平静的,对旁人尚且如是,对薛愈就几乎没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两个人之间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个总是薛愈,他为她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像是眼下。 她显然是生气了的——徐颂宁性情平和压抑着的时候薛愈尚且不能哄得太明白,到如今那温和性情下的脾气露了整容,就更不必说了。 薛侯爷这辈子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惹人生气的时候少,需要回头去哄的时候就更凤毛麟角,在这样的境遇下,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隔了很久,徐颂宁慢吞吞地问说:“谁?” “什么?” “侯爷知道我说得是什么——侯爷派了谁在我身边盯着我,请侯爷撤出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