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房子塌了,也没有积水,你却何故说什么遭灾,你这是在耍弄咱吗?” 这个疑问,刘健心里在问,其他人的心里也在问。 急死了,这新城,到底哪里遭灾了啊。 常威想了想,不过他这一次,没有在搭理张昭田。 而是起身,朝刘健作揖:“见过刘公。” 刘健朝他颔首。 常威则从容不迫的道:“此次新城遭遇了疾风骤雨,事先虽有准备,可依旧还是延宕了工程不说,还有大量混凝土、脚手架、工具,因为没有及时转移,因此受损,损失已计两万两纹银,如此巨大的损失,本是可以避免,若不是学生们疏失,绝不至如此……” 损失计两万两……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人话吗? 张昭田的脸色,已变了。 要知道紫禁城,就已损失了四十万两啊。 至于内城和外城,其损失,几乎已到了无以数计的地步,天知道有多少,说是两百万两以上也不为过,还有无数人畜的损失,更是无法计算。 张昭田脸色蜡黄。 完了。 怕是要东窗事发了。 陛下势必震怒,肯定要严查……而自己…… 他竟一下子,仿佛浑身没有了气力,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上蜡黄,双目无神。 “你说什么?”有人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几乎是一把揪住了常威的衣襟:“你的意思是…………新城根本没有受这一场暴雨的影响?” “有啊,学生不是说了,损失了两……” “不,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的房子还在,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这是当然!”常威一脸无语的看着来人。 这人正是王不仕。 王不仕身子在颤抖。 常威却觉得这个人,不可思议。 神经病啊你。 当然,在西山,是没有人骂人脑子有问题的。 因为自己的师公,恰好有脑疾,所以在西山内部,人们从不议论别人的脑子。 常威道:“这新城,为了建造,都是最高的规格,所用的材料,以及设计,无一步精,不说这地面上,就说这地下吧,有专门的排水渠,你们难道没有看到许多地方,用的是缕空的砖吗?若是有水,水自然流入这缕空砖的缝隙里,很快便被这排水渠排出去,这一次雨下的是大了一点,可也没多大关系,以往的宅子,哪怕是用砖头砌的,却多是用糯米作为粘合,外头再涂一层白灰,一旦遇水浸泡,外头的墙皮就泡烂了不说,那糯米遇水久了,也就散了,极不牢固。” 顿了顿,说起着建筑的问题,常威如数家珍。 文武百官们,却是鸦雀无声,在常威面前,他们就是小学生。 常威又道:“可在这儿,咱们砌砖,用的是空心砖,这空心砖的好处,多着去了,不只保温、隔音,将来通了暖气,可将热气尽力维持在宅里,而且,因为砖头不笨重,所以哪怕遭遇了疾风骤雨,对于墙体,也不会有太强的挤压。嗯……力的作用,你知道吗?就譬如这高楼,沉重的砖头一层层码上去,堆砌在上头的砖,也是重若千钧的,这么沉重的力量……会产生挤压……” 见众人还是不明白,事实上,常威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晓得,效果很不错,他又道:“何况,还是用砂浆粘合,不只如此,外头的墙皮,还要先涂抹一层混凝土,所有的梁柱,沉重的墙体,都经过精心的设计,若是风雨都能吹倒,师公早将我们打死了。” 王不仕身躯颤抖。 这意思莫非是……这新城……不但住的舒适,而且可以无惧风雨。 这……这……自己的宅子不但还在。而且,还是好宅子啊…… 想想自己在内城所租赁的地方,经历了一场风雨,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他心里的沉重,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忍不住感慨道:“这方都尉,居然严厉至此,将这宅子,做的这般的好,竟还对你们这般的苛刻……” 常威奇怪的看着王不仕,忍不住道:“师公不曾对学生苛刻。” “还说没有,根本就不曾遭灾……竟还如此对待你们。”王不仕咬牙。 常威却是微笑:“看来,诸公是有所不知了,这并非是师公的本意,师公将我,当亲孙子一般看待,怎么忍心,罚我呢。只是……这一次,确实有巨大的疏忽,学生虽只是西山书院区区一个小生员,可西山书院的人,历来只做到最好,学生的恩师、师叔,还有师兄弟们,哪一个,不是完美无瑕,而学生离他们相去甚远,心里甚是惭愧,自当惩罚自己,唯有如此,才能谨记着这教训,这与师公无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