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之动容,心里感慨,对这徐经,生出佩服之心。 哪怕是以往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张鹤龄,此时心里,都肃然起敬。 寿宁侯和这位张家的少公子,都长大了,能任事了。 徐经坐下,目光随即焦灼的在这暖阁中逡巡,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方继藩的身上。 一瞬间,徐经突然吸了吸气,这不吸还好,看着个子又长高,更英俊了一些的恩师,万千的情绪和思念涌上心头,徐经虽是拼命想在御前忍住这股泛滥的情感,可这情感,却还如泛滥的滔滔江水冲垮了堤坝一般,奔腾而出。 他眼里顿时通红,眼里泛着泪花,一眨眼,泪水便自眼角滑落下来,他忙是低头,用长袖揩拭自己的泪水,起身,呜咽着,拜倒:“学生回来了,恩师……还好吗?” 声音颤抖,情绪已无法控制。 于是泪水如雨帘一般,落在这冰冷的砖石上,滚烫的泪,似要消融这冰凉。 君臣们都默然。 天地君亲师。 此乃纲常。 这徐经出海近三年,遭受无数的磨难,几乎不成人形,现在乍然见到自己的恩师,如此举动,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只是感慨和沉默。 方继藩感动了,徐经哪,这一去,再回来,恩师竟差点不认识你了,便忙上前:“快快起来,你能回来,为师很高兴,昨夜为师还梦见你。” 徐经听罢,更是泣不成声,和方继藩拥抱一起,滚烫的泪落在方继藩的肩头:“让恩师担心,学生实是万死。学生许多时候,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恩师……” “别哭,别哭。”方继藩拍他肩。 心里感慨。 徐经还是很有良心的。 这比王守仁那个混账好多了,修书过来,言辞都是冷冰冰的,起头一句话,就是恩师食否,大抵就是,师父,你吃了吗?你吃了吗?你吃了吗?吃你大爷,我方继藩是那种不吃的人吗? 徐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个宦官扶他重新坐下。 弘治皇帝,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真是感人一幕啊。他忍不住看向张鹤龄。这个大舅子……也清瘦了很多,从前的皮包骨,现在是骨包皮。 张鹤龄尴尬了很久,才乖乖的站出来:“陛下,臣有万死之罪。” 弘治皇帝皱眉:“你也知道你有万死之罪,你知不知道,张皇后得知你带着兄弟不知所踪,有多伤心。” 张鹤龄一听,懵了,随即松了一口气,乐了:“噢。吓死臣了,臣还以为,陛下要追究臣……” 他猛地醒悟,矫诏的事,可不能说,便立闭嘴。 弘治皇帝似察觉了什么,严厉的道:“以为什么?你说,现在交代,尚且可以既往不咎。” “陛下……”张鹤龄只好乖乖道:“是臣万死哪,臣伙同太子殿下,伪造了陛下的旨意,随船出海……” 朱厚照脸色蜡黄。 他早就想到,这个该死的舅舅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没想到这家伙,没义气到了这等地步,转过头就将自己卖了。 “臣还擅自做主,伪造圣命,将随船的财富,俱都赏给了随军的将士,这无数金银,统统散金,以至朝廷能得的,不过三成,臣……真是万死,万死之罪,臣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只是悔不该,被太子殿下所怂恿,臣对不住陛下,对不住啊……”接着,开始干嚎。 “……” 弘治皇帝侧目,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忙是垂头,大气不敢出。 弘治皇帝见张鹤龄悲痛的要死去,心说,这都三年了,也罢,还能说什么呢,你啊,也够令朕操心的,还散尽了财富,赏赐将士,这……有什么不可? 弘治皇帝道:“些许金银,若能使三军振奋,这也是理所应当,将士们辛苦,奖励忠贞,有何不可,你不要嚎哭了,起来说话。” 张鹤龄却打了个冷颤,很是小心的抬头,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陛下,臣若是再老实交代一点什么,您……可别砍臣的脑袋。” 弘治皇帝和颜悦色:“但说无妨,卿放心,朕岂会要你脑袋。” 众人见张鹤龄可怜,纷纷道:“寿宁侯是有功的,不必害怕。” “是啊。”王鳌心情也格外的好,虽从前很是瞧不上张鹤龄,这时也忍不住道:“寿宁侯不必顾虑,你们哪,都是咱们大明的功臣。” 张鹤龄结结巴巴的道:“赏出去的金银,还有香料,以及其他珠宝,折银……折银……近一千五百万!”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