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好像快了一点儿。 谢星摇眨眼:“当初进入这个小世界,当我们遇上风暴,晏公子不也像这样护住了我?” “这不一样。” 晏寒来:“那时形势危急,如今我能自行愈合——” 他说得不假思索,话到一半,忽然停下。 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承认了在风暴来临、九死一生时,他下意识想要护住谢星摇。 晏寒来不再言语。 心口被她紧紧贴住,每一声心跳都能被清晰感知。 他心觉烦闷,想要给自己下一个清心诀,却又因灵力全无,束手无策。 澄澈的神识缓缓淌入,滋润在心口,漫开清明气息。 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仿佛浸泡在柔暖温水之中,水意绵绵,沁入残缺不堪的缺口。 晏寒来撩起眼皮。 谢星摇低着头没看他,从他的视角望去,只能见到扇子似的眼睫、以及小巧莹白的鼻尖。 以往很多时候,晏寒来都曾像这样看过她。 那时在他心里,总是充斥着更多纷繁复杂的情绪—— 自嘲自厌,烦闷不安,拖着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为了复仇,前路毫无光明。 小时候好不容易能逃离南海仙宗,他无数次向仙门求援,却只得来质疑与无视。 南海仙宗赫赫有名,而他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晏寒来手无证据,在一日日孑然的流浪里,渐渐明白一个事实: 要想复仇,只能通过自己的双手。 然而复仇谈何容易,他动用邪术,气息变得古怪又浑浊,后来救下谢星摇,得知她是凌霄山弟子,师门正欲寻找仙骨。 凌霄山一行人,是他逃离南海仙宗后,遇上的唯一一群朋友。 但晏寒来还是动了不应有的念头,若能将仙骨与他融合,说不定就能迅速提升修为,屠戮南海仙宗。 那是一条必死的歧途,甚至于,连为数不多的好友,他也要尽数背叛。 可恨又可笑。 ——但无论如何,在最初时,这是晏寒来为自己选择的路。 他活不长,来日还将成为让他们深恶痛绝的恶徒,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必然发生的事实。 所以面对谢星摇,他总是不会将情绪表露太多。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该将她一并拉入泥潭。 然而今时今日,在这间狭窄逼仄的小室里,一切都与那个未来截然不同。 不带仇恨与自嘲,晏寒来终于能头一回认真注视她的模样。 “我方才来这儿的时候,遇见月生了。” 许是觉得室内安静,谢星摇轻声开口:“他和我说起你们灵狐分化的事情。” 她知道晏寒来的情况,想着来为他渡入一些神识,出门时,恰好撞见月梵和顾月生。 然后被莫名其妙科普了很多小知识。 晏寒来:“他说了什么?” “嗯……说起灵狐分化的时候。” 谢星摇认真回忆:“会不自觉发热,骨头还会生长。” 要说发热,晏寒来在她面前出现过两回。 一是醉酒后的那次风寒,二是山洞里的恶咒发作。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恶咒发作并不会引起发热,那次是个例外。 晏寒来似是笑了下:“还有么?” “还有灵狐的第一次分化。” 谢星摇眨眨眼:“其实和来这儿的时候,他所说的内容差不多——因为第一次分化非常重要,所以只有喜欢得死心塌地,认定那个人不放开,才能引发分化。” 她生出好奇,看一眼晏寒来:“如果灵狐遇见了第一个最最喜欢的人,可那人并不中意它,那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 晏寒来没立即应声,无言抬眼,对上她视线。 不明缘由地,谢星摇觉得,这一眼微妙至极。 少年眼中的琥珀色渐渐沉淀,溢开丝丝缕缕的晦暗如潮,如同漩涡,倏然将她攫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