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绿梅慌乱愈显,朝苏宛伸长了上身,弹出的手忙又缩回来,才意识到这不合礼矩。 苏宛停下脚步。 “奴婢知道前几日有人到琰王府上来闹事,近日京城知晓那头生病,那些人没有一个到府探望的。” 即使如此,苏宛仍旧没有转身。 “为什么?” 清幽之声幽幽逸出。为什么她要告诉她这些,为什么她要冒着风险来报,既然承王妃已提拔了她,绿梅想要的便可以通通从苏若涵处得到。 绿梅眉高眼低,忖量瞬间,明白过来。 “奴婢虽然愚笨,却是个实心眼的,娘娘虽然对人约束,却是心善的,奴婢即便在那头得了好,可这只是眼下而已,从娘娘救助奴婢那一刻起,奴婢便再无二心过。” 听着振振有词,苏宛这才潋滟转身,眼波如同碧玉池子,微波荡漾,暗藏幽深。 “本宫知道了。” 连个奴才都能看出来不可靠,想来苏若涵在承王府里没少做不得人心的事,想到这里,苏宛步伐愈发轻巧,心情舒畅,捻起朵木兰在鼻尖,细细品。 “主子喜欢,奴婢摘些回房里,正好乳白和玫红均有,插花也是另有风景。” 木兰于树,开得旺盛,虽算不上名贵品种,可是能生在地处北部的京城里遇见,实属难得,蓦然发现,琰王爷并不只知武刀弄剑,细细想来,细腻之事,却也不少。 从在碧玉阁开始,他知晓苏宛膳食不好、满星阁困苦,即使未得苏亨同意,仍旧是将东西送了进来,到眼下,赐她人马,添置各类用具,竟然比女子还懂得生活之道。 心上勇气暖流,苏宛白里透红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只是,王爷此刻却不知在何方,何时能归。 苏宛浅笑骤减,指尖缓缓松开花朵儿,望着枝头弹回去,抖下露珠落在,滴在苏宛手背上,虽然已快到中午,可仍旧是凉的。 凉到了心里似的。 “不用了,不适合。” 苏宛突然没了兴致,启步缓缓朝着碧玉阁走去。 这府里,一草一木皆为他所选,所送,可是她利用、无视他,聪颖如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不可能没有调查,只不过,他不在意罢了。 想到这里,苏宛如鲠在喉。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可是他全都做了,做得无可挑剔,承王欺负她时,挺身而出,却不开口问为什么她没有在队伍中,不问她为什么承王会苦苦相逼。 “主子……” 黄怡望着怔怔然出神的苏宛,小声唤着。 “今日风大,奴婢先行送您回去罢。”说着,她扶助苏宛手腕,牵着她徐徐前进。 “即使妹妹是个没心的,可是刘氏安在她身侧的婢女是个不省心的,绿梅尚且自身难保,下次她若要进来,便让人把她拦住,就说,本宫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苏宛一壁走,一壁吩咐。 “可是她若当真,将被主子当做细作安插在承王府一事全都抖落了出去,到时候咱们可如何是好?” 黄怡不解,遂问。 只听苏宛面不改色,长睫轻颤,避住眼睫里狡黠之光。 “她不敢。” 绿梅是个聪明人,知道苏宛靠得住,才专程来这一遭,倘若换做旁的人,得了承王妃抬举,早就将苏宛忘在了脑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