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阳春三月,第二日醒来时,苏宛宛若梦中。 阳光星星点点洒落在窗外,这里一年四季阴冷,房间里丝毫未因外面的暖阳而让人心生舒适,苏宛将暴露在外的手臂放回被窝中,忽然听见有几声咳嗽。 阴冷之地,会让体强的人逐渐消弭,虚弱之人更会病不缠身。 “主子起来了。”黄怡如同往日,先开门帘进来,脆生生的模样被眼前已略显成熟的脸代替。 还好,还好她还在,苏宛鼻尖发酸,明明在尽力压制着悲伤,眼角却不争气的滑落出两行泪,黄怡慌忙放下手中的盆,快速趴在她床头,焦急地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用回旧称,苏宛心下激荡。 “没事。”她努力笑着答道。 “还说没事。”黄怡责备着,用手掌拭去微凉的眼珠,满是怜爱着道:“想必主子是因为回到老地方,在触景生情,咱们都已经熬过来了,就算昨晚她们又要欺负,大少爷不站出来了么?” 听着她碎碎年,苏宛才从莫名的忧思中缓缓走出来。 留意着外面没有响动,苏宛低声细语:“现在是什么时辰?该是起来到那边去看看罢。” 说着,她已起身,却听见黄怡柔和着答:“主子是早起惯了,熟知这礼仪流程被他们改完了两个时辰,这会子,除了夫人,恐怕其他人还在温梦呢。” “其他人?”苏宛不解,白皙脸庞上黑眸如墨。 “听说,昨儿个承王来了便没再回去。” 成何体统,苏宛脸色阴了下来:“她一向如此,训着别人,优待着自己,承王怪宠她,也不怕别人知道了笑话了去。” 说着,发现黄怡微笑着眼看向她。 “做什么?” 黄怡一壁整理苏宛衣襟,一壁洋洋盈耳:“极少见到主子说起这些。” 简短用膳之后,苏宛才去向正厅,青石小径上已绿意盎然,不管多么偏僻,阴冷,踩踏,阻碍不了短小身子强劲的生长力。 走着走着,苏宛脚步一顿。 她们这是绕了路,不小心走到了假山旁,假山旁连接的是荷叶塘,荷叶塘中心有一座亭子。 亭子里是刘氏苏若涵,没穿孝衣,并非如黄怡说那般她们还未起床,隔着远远地望过去,她们似乎正起争执,刘氏指尖指向苏若涵,颇为生气。 气氛和尖嚷声偶尔划过天际,刘氏愤然离开,苏若涵在原地抽泣着。 “素日不都母慈子孝吗?昨晚还同仇敌忾,现在怎么……”黄怡在苏宛身后喃喃自语,说破苏宛心中疑问。 正厅,早已经有人来按章仪行事,苏宛走近队伍中,跪在了最前排,望着空空的蒲团和苏若刚削弱的背影,心镜如死水。 这一天,苏宛过得极其枯燥无味,一切仿佛都在顺利进行着。 直到夜深,黄怡搀扶着她走在回漫星阁的路上,一整日下来未曾见到承王身影,他既已来,为何没有现身?论身份尊贵,他自是不用如此殷勤,论辈分……承王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