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夏霖熙刻意用了轻松的语调。 自从上次陆秉在季王府挨了几时大板之后,身子落了疾,孱弱体虚,哪里还能经受得住折磨。陆钟将孙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哪里忍心看他这般,老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你说实话,我们保你和你孙儿的命。今晚是我们从那人的屠刀下救下你们的,没有我们,你们爷俩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钟脸上的神情像是僵住了,双眸中有震惊,但也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神采,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帝王心,海底针。因这极具风险的事,皇帝曾许诺与他荣华富贵,青云平步,可到头来,他要迎接的却是皇帝的冰冷无情。 他只是一颗微乎其微的棋子啊。他很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陆秉是他不顾一切要守护的人,绝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想到陆秉,陆钟后悔不已,是他让自己的孙儿陷入危局当中的。 夏霖熙看着陆钟摇头晃脑、懊悔不跌的模样,心知他要上钩了,添油加醋地将吴霜告知与她的事情讲了一遍,着重强调道:化尸水洒在身上,人会在短时间内化作无形,但对于那个受刑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而快速的过程。他要经历的痛苦比诏狱里的任何一种酷刑都要痛苦百倍。你孙儿还那么小,我都无法想象,这化尸水倒在他身上时怎样一幅惨状 若是被父皇知道,陆秉还没死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公主殿下陆钟讷讷地喊了一声,眼泪又淌了下来,沙哑着声音道:老臣可以信您么? 他已经被皇帝坑了一次了,保不准还会被他的女儿再坑一次。 我的为人,陆太医不知道?夏霖熙笑着反问了一声,说罢便背过身去,让陆钟自己做抉择。 陆钟吸了一口气,脑袋垂下,双眸注视着地板,出乎意料的平静。或许这种生死关头,平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几个漫长的呼吸过去,陆钟抬起了头,灰暗的眸子慢慢有了神采,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我信殿下,望殿下信守诺言,保我孙儿一命。陆钟面容沉静,双手握成了拳。 只要说出真相,我必定保你孙儿之命。夏霖熙转过身来,严肃且认真地道。季王夫妇也随着她的动作上前了一步。 好。这个压着千斤重的字从陆钟嘴里吐出,他脸上惨然一笑,心头忽的有些松了。他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死不足惜,可他的孙儿不能有半分差池。 久病衰就是陆钟下的,皇后喜用同族之人,陆钟是她远戚,平常就负责护指的清洗与淬毒。护指尖端的银边翠就是陆钟的手笔。 而每次他淬完银边翠,便按照皇帝的吩咐,往护指内部涂上久病衰,在不知不觉中,损耗皇后的身体。 开始的时候,皇帝有的是耐心,可到后头,皇后仍无异样,皇帝便做了多手准备,甚至不惜派出了杀手。 最后,他得逞了,成了最大的赢家,将全部的伤心抛给了祝王。 我必须要让祝王兄知道这一切。听完陆钟所说的之后,季王更为心疼祝王了,而且越快越好。 祝王此时正伤心,会听进去么?夏霖熙担忧道。 徐江菡:要从祝王妃身上入手。在一些方面,女人要比男人理智许多。况且章婉青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有自己的筹划,有自己的思考,先打通这里,等于多了一个帮手,说服祝王她也能够出一份力。 弟妹言之有理,待会儿要去乾清宫哭丧,我们看看能不能将祝王妃单独叫出。夏霖熙话音刚落,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在凝重的气氛中显得尤为刺耳,三人的目光一齐朝着门口望去。 走进来的是柳涟。 她顶着三道探寻的目光向前,走到了季王身旁,行了个礼后,覆在她耳旁小声道:殿下,祝王妃寻您。 离季王最近的徐江菡眼看着祝王从疑惑的神色转变成了惊愕,双唇分离,微微张大。 说曹操,曹操到,祝王嫂去居处寻我了,我觉得她察觉到了什么。与房内另外的两人而言,这并不是一个需要隐瞒的秘密,季王直言道,随后又吩咐柳涟:你将王嫂带到这儿来,就说我在这儿。 是。柳涟去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将祝王妃带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碧桃。 不能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风险太大,夏霖熙方才让手下将陆钟带走了,她们要先与祝王妃谈谈,谈得拢才能将底牌亮出来。谈不拢,另当别论。 王嫂。见章婉青进来,三人前后打了个招呼。 季王弟,我有事要问你。进门后,章婉青径直朝着季王身旁的座位走去,坐定之后,如此道。M.mMCzX.CoM